“我……”一双手在身侧握紧了又松开。
沈晚意强装镇定,实则心底紧张不已的试探道:“我应该知道吗?”
乌蒙里瞧着她,目光中带着审视,在幽暗光线的照拂下,他仿佛一位孤独年轻的王,正在审判自己仅有的子民是否值得他去信任。
忽而,他勾起嘴角笑了笑,道:“差点就被你骗到了。”
沈晚意心头一梗,以为自己被识破了,正想坦白从宽,就见乌蒙里往她走近两步,接着伸手从她的发间拿出一根白色羽毛。
“啊?”沈晚意有些眼熟那根羽毛,没忍住道:“是的泽会长的。”
“的泽?”乌蒙里轻声念出这个名字,仿佛对他意义非凡,他收起了羽毛道:“他见过你就会知道你想见谁了,他会带你去见精灵王的不是吗?”
沈晚意挣扎道:“他确实说要带我去见精灵王,但是他半路上有事先走了……”
“小骗子,”乌蒙里屈指敲向她的额头。
即使知道乌蒙里只是虚影,沈晚意依旧下意识得缩了缩脖子,并辩解道:“我没有骗人,他真的有事。”
没想到乌蒙里却说:“我知道,但这并不影响你还是骗了我,小骗子。”
沈晚意:“……”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她想问清楚,想想又觉得算了吧,这样的乌蒙里总比突然发疯的时候强。
想到地牢里发生的事,她没忍住恐惧,抬手摸了摸脖颈。
好在乌蒙里没有继续纠缠,只是吩咐道:“走吧。”
沈晚意有些错愕:“走去哪?”
乌蒙里道:“去你的宿舍,我累了,需要地方休息。”
沈晚意:“……”您不是只是一道虚影吗?虚影休息什么啊!
她不理解,但她会服从。
沈晚意:“您请。”
从城堡到特招生宿舍,用走的得走十分钟左右,一路上都有绿色植被引路,林荫清凉,走在跟鬼一样的乌蒙里身边更加清凉。
但说是去沈晚意的宿舍,其实并不需要沈晚意亲自带路。
看着轻车熟路的走在前方的乌蒙里,沈晚意脸上的表情一淡,接着抬手揉了揉腮帮子。
她这几天的假笑比以前一整年加起来的都多,已经有一种快笑成习惯,笑出肌肉记忆的感觉了,再这样下去,她怕是人还没毕业,假笑先钉死在了脸上。
因为是跟着乌蒙里在走,沈晚意配合着他的速度,走得极为缓慢,也正是如此,在走了将近十分钟才走完了全程的一半以后,沈晚意终于没忍住,将本来盯着地面不往乌蒙里身上看的视线飘了过去。
这一看,她才发现,乌蒙里的走路姿势虽然优雅,却透着一股怪异感。
他每走一步都需要停顿一会,似乎有什么东西桎梏着他的手脚,他需要用尽全力才能挣扎着往前再走上一点。
长及脚踝的黑发发尾在他走动间轻晃,却在晃至脚踝侧边时被挡住了一般回归原位。
林荫下的光线让他冷白的肤色蒙上了一层灰。
沈晚意蓦的想起在地牢见到乌蒙里时,他为了走向她,四肢都流出了鲜血。
她的瞳孔渐渐缩小,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猜测出现在她脑海中:难道这根本不是乌蒙里所创造的虚影,而是他的灵魂,而那些只听其声未见其影的锁链锁着的其实也是他的灵魂?
这……这该多痛啊……
想不到时还好,一旦想到了,再代入到自己,沈晚意便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是她,她宁愿直接干脆的死去,也好过这日日夜夜的折磨,的泽可是说过,乌蒙里被这样关了两百多年。
她心口一疼,忽然觉得乌蒙里都这么惨了,会发点疯也正常。
但发疯折磨她就不行了,建议直接处死。
沈晚意想得越来越深,也就没发现前面的乌蒙里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乌蒙里缓慢的转过身,他面容平静,异色瞳如一潭死水,眼睁睁看着走神的沈晚意在与他的灵体接触时因为突然的寒意而清醒过来。
他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伸出的两只手沿着沈晚意的后脖颈轻轻的往下撸了撸,撸狗一样,否则他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抬手便掐在她的脖子上直接把她掐死。
因为契约的原因,他能感受到沈晚意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骗人的,心疼的,害怕的,困惑的,就比如方才,沈晚意的情绪在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背上时,突然就从平静变成了心疼,接着又变成了咬牙切齿的愤恨。
乌蒙里是何其的聪明,只是稍稍思索便想通了其中关键,当即就气得想要掐死她。
他不许任何人可怜自己,那是最无用的情绪,在他看来,沈晚意与其多思些没用的,还不如趁早替他把生命之石的匕首拿到手,只要有了它,他便能砍断那些锁链从地牢里爬出来。
可他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