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庞弗雷夫人的药剂虽然难喝,但确实有用,我此刻觉得神清气爽——尽管身体上某些部位还隐隐作痛。我转了转头,德拉科并不在,我的病床边只有坐在那儿正安静看书的达芙妮。
“嘿,达芙妮。”我轻声说。
“你醒了。”达芙妮放下手中的书,欣喜地看向我。
“是的,”我慢慢地坐起来,感觉好了不少,“你在这儿多久了?”
“才一会儿,你这儿倒挺安静的。”
“毕竟只有我和德拉科在——对了,德拉科呢?”由于我的病床周围都被拉上了帘子,所以我看不见相邻的病床。
“我来的时候他就不在——我以为他已经回休息室了?”达芙妮有些困惑地说。
“可是庞弗雷夫人说他得在这儿过夜——算了,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毕竟你是我可怜的室友。”达芙妮笑着说。
“唔,如你所见,庞弗雷夫人医术很好。”
“你可真是把我们吓坏了。”达芙妮正色道,“你没看见你在天上时那样子——马尔福的脸白得像被油漆刷过一样。”
她的比喻让我笑出声来:“不过,我现在没事了。”
达芙妮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说:“看样子你们和好了?”
“是的,但代价有点惨痛。”我撇了撇嘴。
“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用你的生命来挽救你们的友谊?”达芙妮严肃地问,随后摇摇头,“这可不是个好方法。”
“如果我能知道这个计划会要了我的命的话,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这和我计划得不一样,”我迟疑了一下,“其实我提前飞上去的时候,没想到会这样。这中间出了岔子,你知道奇洛教授——”
这时,我病床边的帘子被人猛地拉开,德拉科恼羞成怒的脸出现在后面。
我们俩都被他吓到了,达芙妮甚至小小地尖叫了一声。
“所以这一切都是瓦伦丁小姐安排好的吗?”德拉科把他手里的东西扔在我床边的小桌子上,用他一贯的、讽刺人的傲慢口吻说道,“我得说,那真是一场惊险的表演,是不是?连我都被你骗到了。”
“德拉科……”我张嘴结舌,半天都说不出解释的话来。
“马尔福,你别——”达芙妮刚想帮我辩解,就被德拉科打断了。他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死死地盯着我说:“你明知道我最害怕、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你怎么敢——瓦伦丁,你怎么敢?”
“对不起,德拉科,我跟你道歉!我发誓我没想到那把扫帚会变成这样,况且——”
但是德拉科明显不想听我说话。
他冷漠地把双手环抱在胸前,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说:“把一个马尔福骗得团团转——我想你满意了吧,瓦伦丁?”他浅灰色的眼眸里甚至不带任何情绪,“下回瓦伦丁小姐在做这种拙劣的表演前,希望你能通知我一声,这样我就不用搭上性命来救你了。”说完,他转身就走,完全不顾我在后面叫他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听见我们争吵的声音,庞弗雷夫人从办公室里匆匆赶出来。德拉科在她身边停下,说道:“夫人,我想我今晚应该不用在这里过夜了。”
庞弗雷夫人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在床上的我,说:“你不是说想留下来照顾瓦——”
“不用,”德拉科似乎都不想听见我的名字,他挺直脊背,说道,“我建议您最好再给她检查一下——万一她身上的伤口也是假的呢?晚安,夫人。”
随后他就消失在了医疗翼的门口。
我无措地在病床上坐着,双手冰凉,木木地看着医疗翼门口。庞弗雷夫人过来看了看我,安慰了我几句,但我只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我很想追出去告诉德拉科事情不是这样的,但他那张透露着厌恶的脸却把我钉在病床上,我呆呆地看着床尾流泪,甚至不知道庞弗雷夫人已经走了。
“瑞亚。”达芙妮温暖的手握住我的,“你别哭了,庞弗雷夫人刚刚说过,你现在不能太激动。”
“我没事。”我抹掉眼泪,用通红的双眼看着她,“德拉科恨死我了,对不对?”
“不——”达芙妮迟疑了,随后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刚刚不该和你说这个。”
我疲惫地靠在床头,说:“不怪你。当我决定用这种小手段的时候,我就该想到他会有什么反应。”
“你想吃点东西吗?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达芙妮看向我床边的小桌子,那上面散落着德拉科扔下的东西,“我想,马尔福刚刚应该是去帮你拿吃的了。”
“我吃不下,达芙妮,”我用手捂住脸,终于痛哭出声,“我真是个坏人。”
达芙妮轻轻地抱住我,说:“噢瑞亚,你别伤心,我会跟他聊聊的,好吗?”
“发生什么了?”布雷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