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市,一家青年旅舍。
一个身材高挑瘦削的长发男人斜靠在大门口,夕阳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戴着一串黑檀木手串的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然而当注意到身后的眼神时,又若无其事地放下,犹豫一下后将修长的手指塞进裤包里,还不忘瞪身后那人一眼。
那位瘦得有些过分、个子不高、人送外号皮猴的男人却丝毫没被他的这一瞪威慑到,反而直接开启了嘴贱模式:“老白啊,你看你急得,人沈老板不是说了吗,今天就到了,黑胖子都去接了,你就别在这望穿秋水了。”
祁白没接他的茬,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掂了掂烟盒抽出一支,想想又放了回去,连烟带火机一起扔给了身后虎视眈眈的皮猴。
皮猴也不跟他客气,美滋滋地开始吞云吐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烟都来不及从嘴里拿走,含糊不清地问道:“听沈老板说,他这次回来还带了两个朋友。”
祁白点了点头:“说是在黔州认识的,过来办点事………诶,那是黑胖子的车吗?”
皮猴定睛一看,一辆银灰色的皮卡以极其霸道的姿态横冲直撞而来,愣是把平整的公路开出山地冲锋的气势,表情一喜:“是他们是他们。”
皮卡一路风驰电掣,最后竟然能稳稳当当停在了青旅门口,也是开车的人相当厉害了。
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皮肤已经被晒成古铜色的胖子从驾驶座下车,咧开嘴笑着跟青旅门口的两人打了招呼,沈程川背着一个包从副驾驶下车,挥手和迎过来的皮猴和祁白打招呼。
皮猴:“可把你盼过来了,再不来,老白都快把这大门望出一个窟窿来了。”
祁白刚想去锤皮猴,沈程川一把揽过他的肩膀:“当真啊,老白你这么想我。”
祁白:“当然,想你又去哪发财了不带上兄弟。”
说罢两人一起大笑起来。
说笑间沈程川的那两个朋友也从车上下来了,一男一女,和沈程川年龄相仿,黑胖子正吭哧吭哧帮他们搬行李,那女的身穿黑色冲锋衣黑色裤子,头发一股脑束在脑后,看起来潇洒又干练,那男的穿着一件浅蓝色牛仔外套搭棕色长裤,墨镜随意地挂在白色内搭上,姿势显得是十分随意了,可是看眼神不知为何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这就是我在电话里说的那两个朋友,这是季姜,这是叶空青,”沈程川介绍道,“黑胖子已经介绍过了,这两位是我在这边的朋友,这是祁白,我们都叫他老白,是这家青旅的老板,这是马亮,都叫他皮猴,在这边做点小生意。”
沈程川的朋友,应该做的也不是普通的生意。
季姜和叶空青都没说破,只是笑着打了招呼,祁白是开青旅的,一年到头南来北往那么多客人,自然是相当热情又会来事,直接领着他们上楼看房间。
“房间早给你们安排好了,就等你们来了,我们这是男女分开住的,给你们安排的都是四人间,沈老板和叶哥住这,204,季姜妹妹住那边 207,原本有两个来旅游的女大学生住,今早刚走,现在就你一个人住了。房间都是独立卫浴,有洗衣机,晾衣服可以在后院和楼顶,房间柜子里有衣架,可以拼饭,每天的菜和价格都会写在楼下那个小黑板上。”
季姜接过了递过来的钥匙,顺着他的手指向下看,作为公共区域的一楼一览无遗,整体是暖色调,祁白说的那个小黑板挂在照片墙旁,照片墙密密麻麻挂满了旅者的回忆,地板是实木的,光可鉴人,墙上挂着地图和一些画,角落和窗边都放了懒人沙发或者高脚凳,窗旁那一面墙安了一个木质书架,间隔着摆了几层书,中间空着的地方放着精致的陶艺玩具和木雕,倒是清新雅致,一楼正中间是环形沙发围着一个大圆桌,整体布局让人感觉精致又舒适。
季姜转过头微笑着对祁白点头道:“好,谢谢你。”
美丽温柔的女孩总是讨人喜欢的,祁白对沈程川这位朋友的好感增加了,语气更加热络:“楼层间和天台上还有躺椅,和楼下的椅子一样可以随便坐,有时候一楼会举行一些聚会游戏,欢迎你们来参加。大概就是这些,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白天赶路辛苦晚上早点休息吧,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就行,我就在楼下。”
行李已经被皮猴和黑胖子提上来了,季姜跟他们一一道了谢,拖着行李箱往207走,听见身后沈程川大声说道:“等会一起出去吃饭哈。”
季姜头也没回比了一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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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当地当然是要吃点特色菜,三人开着黑胖子接他们开的那俩皮卡,一脚油门到了跟祁白打听到的本地餐馆。
是一家抓饭馆,他们一人点了一盘羊肉抓饭、一碗酸奶,搓搓手准备尝尝这里的美味。
不愧是祁白这个自称的“半个本地人”推荐的饭店,羊肉一点也不柴,又香又嫩,饭粒粒分明,黄萝卜量很足,不仅增香而且让整盘抓饭颜色更加丰富,更勾人馋虫;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