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慧公主并平贞公主去得早,如今已是快要到了和极殿。平贞拉了拉昌慧,略有些迟疑:“若是让母后知道了,定少不了责罚。”
昌慧不快道:“你呀,也太循规蹈矩了些。咱们偷偷瞧瞧又怎么了,又不会被父皇母后发现。”
平贞小声道:“平日里教养姑姑总说,贤德贞静方为女子之德。”平贞俏脸微红,“偷看男子实在是,有失体统。”
昌慧呸了一声:“你若都听她的,不怕被她坑死。我与你说句掏心窝子话,我母妃早逝,你母妃也是个指不上的,你若不早为自己打算,谁为你着想,京里那些纨绔膏粱有几个好人。”
平贞不妨她说出这一番话,平日里虽然走的近,但并未彼此互道过心底之言。她生母在宫中数十年,仅是个不得宠的美人,近几年更是圣颜难见,人也越发的闭目塞听,整日里守宫不出。若不是她殷勤伺候太后,得了太后青眼,在宫里还不知如何被人轻贱,眼圈顿时就红了。
昌慧不再多言,拉着她便往前走,平贞也不再阻遏,心中已是有所计较。
和极殿中,年轻的探花郎出生岭南李氏,虽是分支,但也属当地大户,自幼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今日受了点子累,自趴在一旁小憩。穿着寻常宫女装的
昌慧与平贞二人进去送了次清茶,皆未见着真颜。
倒是状元郎与众同年轻声交谈着,嘴角含着微笑,仪表堂堂。大罗红袍在身,举手投足风度翩翩,实在有让少女脸红心跳的资本。
二人出来后,平贞红着脸,抚着心:“我可再也不敢干这等出格的事了。在里头时手心里俱是汗,差点连茶盏也端不稳,吓得耳聋眼瞎的,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昌慧也是心惊肉跳,见平贞这般说,便道:“你先回去吧。我方才将镯子取下来落在茶水房了,我去取回来。”
平贞还想说什么,却见昌慧公主低着头匆匆走了,二人因做越轨之事,是以未带宫女小侍,她现今孤零零现在和极殿外,恐人来人往见了传闲话,匆匆走了。
那头四公主并穆双安刚兴冲冲走到和极殿后边,二人也未有经验,衣服也未换,倒被上官凌撞个正着。
四公主登时被唬了一跳,“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上官凌道:“父皇白日里不得空,让我与大皇兄来此赐赏。”说罢又狐疑的看向她们,“你们又怎么在这里?”
四公主一愣,呵呵笑着看向穆双安,穆双安亦未曾想这么快就被抓住,也没想到如何回答,只能呵呵笑着回看四公主。
上官凌见她二人呵呵傻笑望着彼此,又想起和极殿那一屋子青年才俊,登时明了,冷笑两声:“果是年纪大了,胆子也大了,什么事都敢做。”
四公主见他明白过来,忙作揖道:“二哥你行行好,千万别告诉母后,我们这还什么也没看见呢。”
上官凌道:“便是看见了,你要做什么?”
四公主被他问得一懵:“不做什么呀,就看看。”
上官凌冷眼看着穆双安,脸色也不好:“你也是去看状元郎的?平时整天里跟在上官琦身后,如今还要去偷着看旁人?”
穆双安到也不着急,只是一脸莫名:“你这是做什么,我平日跟在谁身后,偷看谁不看谁,与你何干?”
上官凌道:“我奉父皇之命勉励赐赏新科进士,你若莽莽撞撞吓着他们,也不与我相干?”越想越是气恼,“凡是人皆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有什么好看的?”
穆双安道:“五官虽都有,长相却是各异,我和你还都是人呢,长得大不一样去了。”
上官凌气道:“你是觉得那状元就好看?探花就好看?”
穆双安梗着脖子与他吵:“都道腹有诗书气自华,人家诗书经纶满腹,自然好看。”
“你!”上官凌气得不行,与她说也说不通,“我不与你歪缠那许多,反正想去偷看男子,我告诉你,门也没有。”
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拌了几句嘴各走一边。四公主跺跺脚:“二皇兄你如今跟老夫子一般,无趣得很。”
这边还在拌嘴吵架,那边昌慧回到水房去寻镯子,她方才也是太过紧张,镯子取下来放在水房,便忘了再拿走。昌慧匆匆走过去,却在水房门口冷不丁撞上一人,她刚要叱骂,却见那人身材高量,眸若辰星,身上的红袍亮眼的很。竟是方才还在殿里与人高论的状元郎。
状元郎见来人,慌忙作揖赔礼:“在下寻路迷失,还请姑娘指点和极殿后门何处?”
昌慧抬手指明去路。
状元郎点点头匆匆去了,又见他冒冒失失返回来,作揖行礼道:“冒犯姑娘了,还请姑娘见谅。”
昌慧似乎能听到胸口处心脏砰砰砰跳动的声音,眼中是他濯濯清姿,俊美笑颜,嘴角不由得慢慢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