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没有完整的魂魄,但都会留一缕神识或残魂,才能以此为源产生尸气。尸气能混杂其他的法力,但是魂魄之力是伪装不了的。”
他眼中带着不屑与冷漠,总结道,“所以这就是季昀松的尸气,至少与季昀松的同出一源,不可能有错。”
一席话分析得季崇礼哑口无言,一张肉脸憋得一阵红一阵白。
季白杨便也想不明白了:“可小妹的气息我是不会认错的……”
空桐悦呵一声:“什么好议论?开棺验尸,一切不就明了?”
季崇礼终于找到回嘴的机会,当即道:“我女儿已沉眠数十年,怎可因为你们几句话,说开棺便……”
“你给我闭嘴!”空桐悦沉声打断他,“炮仗似的,吵得紧!”
“你……”
“你什么你?”空桐悦将手中茶杯轻摔在桌,“你们既已知道事关魔族,这些臭虫保不齐在背地谋划什么,拖延一刻都是拿荀河城的百姓博弈,为何还百般阻挠?
“我看,季瑾栀的尸首定出了问题吧!你们季家那些见不得人事看来比千百条人命还重要!”
堂内沉默良久,屋外的晨风卷着庭内几点桂花瓣入内,晃得竹帘微微作响。
“带他们去吧。”季夫人终于说,一片絮云恰好飘过将日头遮住,投下的阴影瞬间将一派颓唐的她吞噬。
——
季宅前头鸟语花香、一派明媚,可随季崇礼往内院再走去,空桐悦便明显感到了阴冷,像是阳光故意避开此地,温暖也并不光顾于此。
像是身处另一个世界,天暗下来,风躁动不安。
待穿过几道长廊,众人在一座院前停下。
阴气好重!
空桐悦望着紧闭的木门,分明感受到其内杂乱喧嚣的低吼,是无声的、发自灵魂的声音,冤屈、痛苦、仇恨等等,像个污秽的染缸长年累月地纳垢藏污,她都可以想象里头是如何腥臭可怕!
何喜紧紧抱住尹司重的手,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言景焕思索片刻对空桐悦道:“温姑娘体虚,与何喜在外候着吧。”
空桐悦并未接受他的关怀:“不必。”
尹司重拍拍埋在自己臂间的何喜:“你呢?”
何喜没答,却是拼命地摇头。
季崇礼见他们如临大敌的,冷哼说:“怕个什么?里头的尸族都被好好封着,伤不着你们。”
推开院门,满院的符箓与铜钱首先映入眼帘,风一吹便沙沙作响,哭嚎似的渗人得紧。
院内仅一座二层小楼,季崇礼转动门上八卦锁,尸体特有的淡淡臭味混杂着奇特的香味,在尘封后扬起的厚厚灰尘中扑面而来。
入内便见两排僵硬的走尸靠着墙,额上贴着符箓,墨线搁在前,令它们安安静静地呆在原地,真宛若死去一般。
不,它们确然是死了,空桐悦能感到只剩一缕一缕极为微弱的执念困在这些肉身之内,配合着特殊的术法控制它们的身体,这么看起来这些走尸此刻与灵器并无二致。
但他们并不上楼,反而沿着尽头的台阶走入底下一层石室。
石室足有三开房大,各种材质的棺椁或是竖立或是摆放在地,陈列在内。何喜一路走来已吓得牙齿打颤,此刻见着棺椁,脸吓得更白。
寻常走尸不可能以棺椁封之,唯有强大的飞尸甚至是准尸王才能存于其内。
这林林总总不下十五具棺椁,难不成都是……
没有人回答这些疑问。
来到这里,季家人的脸色都难看至极,个个沉默不语地来到里间一小室内,这里是专门劈出的空间,只够摆放一具棺椁,里头确然也只有一具木棺,敞开着,却是空的。
灯烛幽幽,思绪嘈杂。
“这是……”季白杨倒吸一口气,声音颤抖。
此刻,认命的季崇礼也不再试图以暴躁掩饰不安与愧疚,和盘托出:“自十年前发生你大哥那件事后,炼尸室我们也不常来了。当年只将吱吱封棺于此,便封了此地。
“几天前的夜里,我魇了梦,梦到吱吱站在一片血淋淋的湖里冲我哭,我实在难受,无法入眠,便想着来瞧一瞧,没想到一来就是这样了。”
托梦。
空桐悦脑中第一时间便冒出这个想法,否则实在巧合。
难道这么久了季瑾栀还未去往轮回?是有什么执念?
还是,她真的成了尸族?
似是感受到众人的疑惑与猜疑,季崇礼吹胡子瞪眼道:“我知道外头的人都怎么传我的,说我丧心病狂、炼尸成魔,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那是他们无知!我们炼尸也有原则,亲属之体是绝对不碰的。
“但如今是连我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信我的,我还有什么可争辩,你们信与不信更与我无关。”
季白杨却像没听明白季崇礼话语间对他的揶揄,他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