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一。”
“嗯？”季川凌茫然了一秒，似乎是在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确定之后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啊，对，恭喜。”
陆裴然：“……”
他为什么反应如此平静？他难道不应该愧恼自己没有夺得第一、错失了这一次在她面前大放光彩的机会吗？
季川凌完全不知道陆裴然内心的想法，他本来也不擅长田径比赛，只不过是因为班里男生太少，被拉来凑人头的，本来想的就只是尽力就好，没想到最后的名次竟然还行，他都以为自己是进不了前五甚至是倒数的。
比预想的要好。
季川凌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负责接应他的同学再次为他递上了毛巾。
看着他用毛巾擦了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负责接应的同学才舒了一口气，又递上一瓶水：“需要加点葡萄糖吗？”
“不用，谢谢。”季川凌拒绝了她的好意。
然后负责接应的同学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道高挑清丽的身影。
“……”
“你的水。”苏写意递过一个瓶子，笑着说：“第五名，可以啊。”
因为刚剧烈运动完，不适宜喝太多水，季川凌把瓶子拿在手中，也笑着说：“嗯，我还以为会倒数呢。”
苏写意也笑起来。
有其他女孩子试图上前送水递毛巾，季川凌晃了晃手中的瓶子，礼貌地一一拒绝。
陆裴然觉得自己快要郁闷死了，周围不少人欢呼他取得第一名，本该是一件挺欢快的事，可是他看着不远处言笑晏晏的两人，心里莫名烦躁，连那些使劲儿夸他的话语都觉得聒噪。
等工作人员把贴在身上的数字都取下来，陆裴然沉着一张脸，沉默不语地离开了。
开始比赛前，苏写意在跑道上做着热身运动，她在原地上下跳了几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蹲下身，解开鞋带，重新系紧，站起身时朝跑道一旁的梁璐和季川凌扯出一个笑容。
又踏了几下步，总觉得踩不踏实。
她刚被卖到乡下的时候，与那个环境格格不入，总是被人欺负。一开始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不会还手也不会逃跑，懵懵懂懂的，只是在想他们为什么会欺负自己。
日子久了一些，她就学会了跑。只要她跑得够快，那些欺负她的人就追不上她。再长大一些，大概是被环境同化了，她也开始学会了还手。
大概是在那些久远并且鲜有保护的日子里，倒也练就了一个还不错的长跑技能。
所以女子一千五百米的比赛，她竟然觉得还挺轻松，没怎么喘气地跑到了最后一圈，然后开始冲刺。
或许是太想争个好名次，以赚取更高的女主值，又或许只是想在一个人面前，好好地表现一下自己。
苏写意拼尽全力地往前冲。
在她前面，还有一个D班的女生。距离不长，苏写意在心里飞快地估计着，想要在拐弯的时候超越她。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因为那个女孩占的是内道，所以她只有在另外一条跑道上，拐弯的时候咬牙加速，超过她之后迅速占领内道。
苏写意体力保存得还行，超过那个女生之后，她觉得自己耳边的加油声更大了，眼角的余光轻轻一瞥，F班的同学都挤在跑道两旁为她加油，就连李落冉，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情愿还是被迫，又或者是为了维持她的人设，但至少此时为了集体荣誉，她同样在加油的行列中。
最重要的是，她看到了陈正杨挥舞着班旗，在草坪中跟着她同样奔跑着，身后还带着个外援——季川凌。
一想到他那张偶尔有些呆的脸，有些平静地跟在陈正杨身后跑，苏写意就觉得好笑。
还有点可爱。
于是她在超过那个D班的女生之后，就竭尽全力地向前冲。
但是意外发生了。
在接近终点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她跑得太猛，突然摔了一跤，膝盖猛地磕在塑胶跑道上，一下子的镇痛让她懵了一秒。
“啊，姐姐摔倒了……”负责维持场地秩序的苏画心看着不远处坐在地上的苏写意，没什么真情实感地说了一句。
然后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陆裴然却突然往苏写意的方向跑去。
苏画心愣在原地。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只是想让苏写意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苏画心看着陆裴然的背影，握紧了拳头，指甲紧紧地抵在掌心。
生理疼痛让苏写意没有办法一下子站起来，紧紧跟在她身后的D班的女生迅速反超了她。
负责在终点接应她的同学捏了一把汗，跑道旁的梁璐立马挤到了边上，想要上前去扶她，却被季川凌拍了拍肩膀，对她摇了摇头。
梁璐只好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只要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