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对而坐于流云舟上,谢深出人意料地一路沉默。
他们的视线偶有短暂的交汇,但苏妙仪迅速低头避开,一种无形的压力弥漫在空气中,如同一层薄雾,笼罩在这片飘浮的仙境。
流云舟缓缓停靠在一间竹屋前,谢深率先站起。随着他的起身,流云舟在转瞬间如梦幻般消散,化作一缕云雾飘散而去。而苏妙仪在失去支撑的瞬间,一不小心摔坐在了地上。
谢深冷冷瞥了她一眼,然后大步流星朝着竹屋走去,仿佛身后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一片寂静中,竹屋的门轻启,谢深的面皮开始褪去,直到变成一具白骨森森的傀儡。
苏妙仪顾不得屁股疼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傀儡似乎感受到她的视线,朝着她的方向望了过来。
傀儡术因其过于残忍,以至于名门正教坚决禁止任何人私自炼制。
因此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傀儡,除了是一具白骨外其他地方与活人竟没有分毫差别。
“小师妹,你也想成为那样的傀儡吗?”
谢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如同鬼魅一般,说话间还有凉气吹过她的脖颈。
“师兄,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苏妙仪只想装痴卖傻蒙混过关,她转头正要与谢深卖弄痴傻时,却发现身后的哪里是谢深,而是刚刚那具穿着他衣裳的傀儡,难怪他说话时的气息是凉的。
她惊呼出声,顾不得其他,奋力地跑进竹屋,裙摆在奔跑间翩翩起舞,她闯入屋内,身体微微颤抖。
屋内的光线昏暗,月光透过竹窗投下斑驳的影子。
谢深盘坐在屋里的床上,整个人都被阴影笼罩着。
有了被傀儡吓的经验,她根本不敢上前,虽然傀儡可怕,但炼制和驯养他们的谢深显然更让人害怕。
“师兄?”她试探地唤道。
传闻中越人善于驱使傀儡,傀儡能变化成主人的模样,只需要分出一缕神识。
谢深只分出了一缕神识,就无人辨出在外行走的是一具傀儡,真真是恐怖如斯。
谢深听到她的声音,抬手便用业火点燃了案桌上的蜡烛。
“脱衣吧。”谢深平淡道。
苏妙仪以为是她听错了,又问了遍:“师兄说什么?”
谢深脸上闪过一丝不耐:“脱衣,师妹,听清楚了吗?”
苏妙仪脑海里浮现起大殿穹顶的那幅春宫图,但奈何谢深语气太过正经,并不像要与她做那事的样子,于是她便磨磨蹭蹭地解开了外袍。
谢深一脸正色地望着她,丝毫没有要避讳的意思。
她又脱了里衣,谢深点了点头,示意她不必再脱。
“躺上去,背朝上。”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变化。
苏妙仪心想她如今这具身体,恐怕长相极其普通。
要不然他怎么会说着这样的话,还两眼空空。
她照着他所说的躺在床上,谢深伸手便解开了她的小衣系带。
一抹绯色浮上她的脸颊,幸而她是脸朝下,无人能看到,要是叫无情道宗的那群小子看到大师姐脸红的模样,恐怕她要被嘲笑个三天三夜。
谢深解了她的衣带,看着她身上的紫色符咒出了神,边看边用意念作画,将她背上的符咒原原本本地临摹下来。
魔教唤灵禁术,对他来说不可多见。
待临摹完了背上的符咒,他便让苏妙仪翻了个身,他皱着眉比对了一会,发觉腰间的符咒与背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谢深拿笔指了指少女丰盈处,“这里有画符咒吗?”
苏妙仪脸上一热,忙坐起身来,她从上面掀开小衣看了看,心中一种窥探别人□□秘密的感觉升起,所幸魔教没有在这□□画符。
她摇了摇头,“师兄,这里没有画符。”
谢深点了点头,收起了纸笔。
傀儡提着水桶进进出出,谢深往里间走去,出来时带了一身的药香。
“去洗吧。”他擦拭着手里的水渍道。
苏妙仪拢起衣物往里间走去,又从门缝中探出脑袋问道:“师兄,你这边可有女子的衣裳?”她不想沐浴完之后还穿这套寿衣。
谢深拿起傀儡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似在沉思,良久道:“没有。”
“师兄你自己的便服给我一套也可以。”
谢深瞧了她一眼,他往日与小师妹接触不多,可也知道小师妹绝不会懂得跟人讨价还价,至于她到底是谁,他并不感兴趣。
“你要是想要我的衣裳,我便把傀儡那套的扒下来给你。”
苏妙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吓她的那个,傀儡心中似乎极不乐意,站在角落里默默背过身去。
她轻哼了一声,一把关上了门,淡淡的药香从门缝中弥漫到外室。
苏妙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