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距几公里之外的刘砚辞浑然不知地打了个喷嚏,他嘴里正满意地叼着一只刚出炉的菠萝包,洋洋得意地揉了揉自己发痒的鼻尖,说道,“会不会是有人在想我?”
见没有人回答他,扭头看着一瘸一瘸跟着他的大金毛,“你看我就说吧,你往那个港式茶餐厅门口走过,那家老板肯定会给你吃的。”
大金毛一言不发地看着刘砚辞,吐着舌头问他,“你怎么知道?”
“香港人都迷信,这家老板前不久炒股票亏了不少钱,应堂发黑双眼无神,他请的那个算命先生本事没多少,不过心却是好的,告诉老板要广结善缘,爱护动物,你下次去说不定他能给你一盒叉烧。”
大金毛翻了翻自己眼白,“下回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傍晚街上路人不算少,在他们看来刘砚辞像是个神经病对着一只大金毛自言自语,可刘砚辞早就对这些异样目光习以为常。
“我又不瘸,他怎么会给我呢?”刘砚辞嘿嘿一乐,将最后一口菠萝包放进嘴里,“再说了我有手有脚怎么能去讨饭呢?”
“你要面子,难道我不要面子吗?”大金毛冲着刘砚辞狂吠,大家纷纷侧目。
“诶呀你不要觉得骗人是不对的,你要知道你这么做是给他积福,等他股票赚了钱会感谢你的。”
大金毛则不屑一顾,“反正你们这些人类开心了来哄哄我,不开心了就把我抛弃,我才不要他感激我呢。”
刘砚辞说道,“你看看你这孩子怎么说着说着又不开心了。”
“本来就是。”大金毛想起之前养它的几家人家因为种种理由将它抛下,眼皮垂下眼角渗出一滴泪。刘砚辞赶紧转移话题,将另一只菠萝包挪到大金毛面前,“这老板给了你两个菠萝包,我吃了一个,这个留给你行了吧,给你当宵夜。”
说完还忍不住自己油腻腻的手去蹭大金毛的脑袋,被它嫌弃地躲开,刘砚辞小声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个眼神和白天来找你的女人简直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真是一家呢。”
大金毛小声嘀咕一句,“她人不坏。就是做饭难吃了点,冷漠了一点,其实她也是一个人生活,很孤独的。”
大金毛叹了一口气,朝着她别墅的方向看去,不知道初白还有没有继续寻找自己,她一个女孩子也不让人放心。
刘砚辞收起笑容,说道,“她孤独还虐待你?大金毛,你要是想继续在我这里待着呢,就得答应我不要同情虐待过你的人,也不要担心她,懂?人的恶远比你想象得要多得多。”
大金毛无奈地叹口气,“这是我们做狗的天性,天生就爱护你们人类,我也不能控制我自己。”
“你怎么不爱护爱护我?我还给你吃菠萝包呢。”
“是你给的吗?”
“至少是我给你指了条明路。听我的,明天我们再去那家茶餐厅,到时候我给你的瘸腿绑上纱布,你去给我要盘肉回来。”
大金毛懒得和他争辩,瘸着后腿一蹦一跳地越过刘砚辞,“赶紧回去超度小白狗吧,它的灵魂看起来很不安。”
“嘿,你倒教训起我来了!”
两人回到广济堂,大金毛趁着刘砚辞进办公室拿东西的空档,体贴地趴在小白狗的尸体旁,湿润的鼻尖碰了碰它,小声说道,“刘老板是好人,你放心交给他,他能带你上路。”
刘砚辞拖着他的大黑包走出来,身穿一身黑色道袍,清瘦高大的身形让他还颇有一点飘飘欲仙的气质。
刘砚辞郑重其事地打开包裹小白狗尸体的塑料袋,将它恭敬地放在白布上。小白狗的身子很软,不是那种正常狗的软,是那种浑身骨头被敲碎的软塌。
刘砚辞严肃地对着已经逝去的生命双手合十贴在嘴唇上默默念了往生咒。
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降低跌至冰点,桌上水杯里的白开水结起细细密密的冰渣,这屋里所有的活物都瑟瑟发抖找地方躲避,只有金毛趴在刘砚辞的脚边。
刘砚辞将吃饭的家伙统统拿出来,调侃道,“你不怕吗?”
“怕什么?”金毛想起自己过去被虐待,同情地望着小白狗,“它不过是只可怜狗而已。”
“它活着的时候是,但现在它的亡灵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金毛不同意,“我们的灵魂比你们人类干净多了,所以我们才负责温暖你们,只是这只小白狗死去时有不好的东西沾染它的灵魂,你不能把罪统统归到小白身上。”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它的亡灵里的确有邪门的东西。”
大金毛坐在地上望着小白狗已经软塌塌的后腿忽地想起初白。
那天它后腿受了伤,躲在草丛里躲避楼道里跑出来熊孩子丢的石子。当它听见人类脚步声时,它害怕极了,生怕人类再次伤害它。
可它却等来一双灵动耀眼的眸子,雪白的双手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不嫌弃自己身上又脏又臭,还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