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
“其中有一则故事,本该与南州和亲的公主,与佛子坠入爱河。他们好不容易让当时的乐白国宫廷妥协,但佛子出身的法华寺,无论如何都不准许此情,于是两人双双殉情。”
景玉接过书,道:
“确实挺浪漫的呀。”
“为爱情而放弃职责,就是荒唐。”
穆时摊开手,说道,
“公主还好些,她不肯和亲,只是伤害乐白国的利益,不至于导致国亡。这位佛子就厉害了,法华寺以佛子为核心,失去佛子后,当年与伽落寺、大自在寺并称三大寺的法华寺没挺多少年,就彻底没落了。”
景玉听说过法华寺。
法华寺与另外两大寺一样,地处中州与西州的交界线上。
只是,过往宣扬庄严佛法的土地,已被魔族和邪修所占,厮杀与血雨日夜笼罩,居于那片土地的人要么死去,要么流离,再也无法归还故乡。
景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私人情爱与肩上职责,但凡懂得事理,都知道该选哪个。可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爱情这东西,有时给人的感受,会比职责、大义都要更加深刻。
穆时皱着眉嘁了一声,道:
“祝恒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书都看?孤寡太久想谈恋爱了?”
景玉拿着书,低下头,问:
“祝阁主送这本书过来,应该是想表达什么吧?是想要暗喻,云小姐与扣魂者的关系,正如书中的某一则故事吗?”
穆时翻了翻信封,确认除了书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她歪了歪头,问道:
“可是这书里的故事多着呢,相似的到底是哪一则?”
“如果真的相似,那么,云小姐与扣魂者之间,是……”
景玉琢磨了片刻,问,
“秋香姑娘,云小姐有心爱之人吗?”
“应该没有。”
秋香摇了摇头,
“但先前有几位公子追求小姐。也有几户人家想要向小姐求亲,都被老爷和夫人拒绝了。”
景玉追问道:“是哪几位公子?求亲的人家又是哪几户?”
秋香一一报出来。
景玉摇了摇头,说道:
“都是凡尘家族,扣魂这种事别说做了,估计想都想不到。”
穆时发散思维,提出了可能性:
“这件事有可能会与此次戈原王府议亲有关吗?如果牵扯到乐白国国政,兴许真的会有人请动修士来扣魂……”
“但扣魂之人有大乘期修为,还是个邪修或者魔修,不然不会被云府的禁制拦住。”
景玉跟着穆时的思维思考下去,
“云小姐出事时,曲师伯尚未飞升……有哪个乐白国皇位争夺者,会想不开和魔修邪修扯上值得去招惹剑尊的关系吗?”
曲长风未飞升时,邪魔现世,扣云家人的魂,这两件事都和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
穆时思索了半晌,决定再给祝恒写封信,问他到底在打什么哑谜。祝恒再不好好说话的话,她就真的要去中州绑人了。
日头逐渐高升。
秋香把云临扶起来,取了一粒辟谷丹,就着茶水艰难地让云临咽下去。
景玉坐在院子里,阅读《鸳鸯集》。乐白国的皇族各个是情种,宫闱爱情玩得很花,景玉只想评价一句“贵圈真乱”。
住在隔壁院子里的贺兰遥过来询问进展,得知天机阁阁主送了一本《鸳鸯集》后,也陷入了迷惑之中。
秋香急匆匆地跑出来:
“仙君,我们家小姐的魂灯……”
景玉和穆时立刻起身,进屋子去看。
魂灯里的火苗已经变得非常微弱,熄灭一会儿,再燃烧一会儿,断断续续的。
“这一魂二魄马上就到极限了。”
景玉叹了口气,从乾坤袋里往外拿东西,
“情况很糟糕,已经到了不得不用固魂针的程度了。秋香姑娘,麻烦你守住门,也嘱咐贺兰公子,两个时辰之内保持安静。”
“穆师妹,给我搭把手。”
秋香应声离开。
穆时却按住了景玉往外拿固魂针的手。
景玉疑惑道:“师妹?”
“师姐,不需要固魂针。”
穆时拉了个蒲团过来,在床边坐下,
“请你先出去,之后也不要过问此事。”
“可是……”
景玉不知道能否将现况托付给穆时,云临危在旦夕,自己如果撒了手,穆时又不可靠,那云临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不会有事的。”
穆时抬起头,和景玉对视,颜色偏浅的眼眸里写满了认真。
景玉和穆时对视片刻,最终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