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教好,我回头和你师父慢慢算账。”
乌平的腿终于能伸直了。
明决对那名愿意带路的弟子道:
“章书,走吧。”
名叫章书的弟子点点头,转过身去,带着明决一行人进了陈涟的洞府。
经过两重山洞后,穆时和贺兰遥看见了一片洞天。
上方云雾笼罩,下方造了河流,修着石桥,河岸上开满幽蓝色的花朵。微风一吹,散碎的蓝色花瓣随风而起,伴着幽香一起,飘到了穆时的衣服上。
石桥对岸是一片红色的、屋檐斜飞的小楼,有几个弟子正在忙里忙外地搬东西。
他们看到明决,章书和被绑着的乌平后,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有几个似乎想要喊叫,吸引谷中弟子过来帮忙。
“别喊了。”
穆时一手叉着腰,说道,
“只要陈恒不出关,你们谁也拦不住我们。”
曲长风飞升后,修真界只剩两个渡劫期大能,一个是鬼君,另一个就是药王谷的陈长老陈迁。
鬼君受天道眷顾,曲长风有才能,陈迁的情况就很难说了。
陈迁在五百岁的时候,卡着大乘期的寿命边缘突破到了渡劫期。他到了渡劫期后想要追寻的自然是飞升。
陈迁满心只有修炼和证道。仙魔大战持续了二百年,外面战火连天,灾厄不休。陈迁怕耽误自己修行,无论外面的人如何求他,他都不予回应,在药王谷闭关不出,不问世事。
但就算如此努力,他也没能得到飞升的机缘。渡劫期修士能活一千岁,如今这位陈长老已经千岁有余,马上就要老死了。
这位骨头都快要散架的老祖宗,现在当不当得起穆时和明决的对手,都是件很难说的事情。
“明副谷主,这边。”
章书引着明决一行人进了左边的屋子。
他们沿着楼梯上行,走了足有七层,见到了一扇贴满黄符纸的门。
章书在这门口停下了:
“能解开禁制的,只有谷主和乌平师兄。”
乌平挺直了背脊,虽然被堵了嘴不能说话,但他将“我死也不会帮你们开门”的态度展现得淋漓尽致。
“哦。”
穆时抬起右手,潦草勾画了几笔,门上的符纸先后脱落。
“你们药王谷的阵法水平也就这样了。”
说完,穆时推开门。
门才刚刚打开,他们就嗅见了明显的血腥味,明决和贺兰遥身为大夫,对血味习以为常,章书和乌平早知道里面的情况,只有穆时捏起了鼻子。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穆时推开的门,是唯一的光源。借着这光隐约能看见,墙壁上,地板上,都画着瘆人的血符。
穆时问:“这是什么邪术现场吗?”
她抬手,灵力汇聚到掌心,又如同星火一般分散到各个角落,将这间隐秘的、封闭的小黑屋点亮。
屋子中心有座矩形的木台,大约到腰那么高,木台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眼帘紧闭的青年。
他身上带着血污,有伤创的不仅仅是先前被邪修用短刀捅中的腹部,还有手臂、肩膀、腿、胸口等位置,虽然用纱布包扎过了,但仍能看出洇透纱布的血色。
“对自己的徒弟不舍得下手,对别人的徒弟却如此不留情面,祝恒见到林桑储这样,怕是要生个难得一见的大气了。”
穆时伸出手,触碰林桑储的手腕,片刻后,她确认道,
“还真的有邪术,但我不确定种类。”
穆时将林桑储的衣袖往上推,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手臂露出来,小臂上绘着炽红色的符文,符文似乎是开始失效了,有些笔画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穆时在太墟仙宗钻研过许多种类的法术,但太墟仙宗是名门正道,找不出几本和邪术相关的书籍,所以穆时对邪术涉猎不深。
但明决认得这邪术。
“是傀行咒。”
明决伸手去探林桑储的脉搏,
“三百年前,一个音修走了歪门邪道,创造出了傀行咒。中咒者在中咒后,施咒者可以凭借相应的乐器来使唤中咒者。”
“缺陷就是只对修为不高的修士有用,而且,只有第一次使唤时,中咒者会完全听话。之后再使唤,就会遭到越来越剧烈的反抗。”
明决看着林桑储手臂上的符文,说道:
“傀行咒解咒也很麻烦,要花费至少七天时间,傀行咒没完全解开,中咒者身上的符文也不会完全消失。”
穆时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所以说,陈涟把林桑储藏在药王谷,不仅仅是为了威胁祝恒,还是为了避免林桑储使用邪术的事情暴露。等到解咒完成,陈涟才会把他还给祝恒。”
明决看着林桑储,神色变得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