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
这年,祖父母从荆州来到了梁京。
祖父神情严肃,祖母目露慈祥,她与姐姐跪拜在前。
“孙女若灵/若仪,拜见祖父祖母。”
祖母和蔼开口:“哎,起来,都起来,都是乖孩子。”
祖父颔首,从鼻子中哼出一个“嗯”。
祖母亲手扶起了她们,握着两人的手,仔细打量她们,笑道:“果真是长得一模一样。若灵端重,若仪灵慧,两个都是极好的。”
若仪抬头露出个笑:祖母丝毫不提她的胎记,还夸她灵慧呢。
祖母使了个眼色,旁边的嬷嬷上前,送上一个檀木盒子。
“这对吉祥如意手镯是祖母的嫁妆,连你们小姑出嫁都没舍得给,正巧一对,就想着给你俩刚好。”
若仪受宠若惊,打量着贵重的银手镯。
除了姐姐之外,祖母是她最喜欢的人。
——这是原本的剧情。
而师与乐:好耶!今天的赌金有了!
于是银镯的归处,转眼就到了当铺。
但很快她就被打发出来了:这银镯是假的,值不了几个钱。
师与乐据理力争,倒打一耙,硬说当铺老板欺骗小孩、偷梁换柱,气得老板当场上门,怒数十道这手镯为假的理由,才冷哼而去。
而祖母被当众揭发送了个假手镯给孙女,羞得直接晕倒,从此重病不起。
*
十一岁。
这年祖父病了,又不爱吃药,动不动砸碗发脾气。
司若仪害怕极了,向来躲得远远的。
祖父跟父亲一样,沉默寡言,严肃古板,让人一看就觉得心中害怕。
不,应该说,祖父比父亲更可怕。
但向来懂事聪慧的姐姐,却有办法使得祖父哈哈大笑,又哄得他皱眉喝下药。
祖父将空碗摆在面前,跟邀功似的,姐姐又说了什么,祖父立马哈哈大笑。
这一刻,她对姐姐的敬佩达到顶峰。
不愧是姐姐,什么都能做好,而自己,永远也比不上姐姐。
——这是原本的司若仪该有的想法。
而师与乐则是:不就逼着老头喝个药,有那么难?
于是,桌上一边是碗,一边是十沓钱。
“喝一口,拿一沓,喝完,全是你的。”
祖父震惊地看着她:“你的钱哪儿来的?”
师与乐不耐烦:“不喝就算,管这么多?”
祖父连忙抱起药碗狂灌,打了一个绵长的饱嗝后,心满意足地将钱收入囊中。
这次不仅丫鬟们看呆了,就连刚想好怎么哄骗祖父喝药的司若灵,也傻了。
*
十二岁。
这一年有件大事,花圣节要到了。
司若仪缠着姐姐出去玩,拉着人就往外跑,迎头却撞上了正要进屋的司父。
“哎哟!头好痛!”
若仪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抬头。
见是眼中有些怒气的父亲,她默默低头,悄悄后退躲在姐姐身后,小声喊道:“父亲。”
司父淡淡看了司若仪一眼,目光回到若灵身上:“近来天凉,怎么不多穿些,你身子弱,莫着凉了。”
这完全是忽视,但若仪看不出来。
她见父亲未责怪自己冒失,顿时又开心了起来。
父亲一说,她才想到姐姐确实穿得单薄,急忙将旁边的皮裘大衣拿起,小心地披在姐姐身上。
“回父亲的话,女儿觉得今日暖和,便也想穿的轻巧一些。”
见大女儿乖巧懂事,大方得体,司父不由放缓了语气,笑着说:“由着你罢。后日花圣节,江上有舞龙船,我带你一起去看。”
“女儿谢过父亲。”若灵规矩行礼,顿了顿又问,“父亲,我想带上若仪一起,可以吗?”
司父闻言看向若仪,若仪立马站直了身体,活像根木头桩子。
他对小女儿的情感很复杂。
一见到她,便能想起当初取她心头血,心中愧疚。
可她的胎记又极为骇人,再加上言行无状、生性愚钝,与大女儿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他属实不喜。
大女儿无伴的话,带上也无妨,于是点点头。
“谢谢爹爹!”
若仪见父亲同意,做梦般激动道谢,虽然后者的目光从未停留在她身上。
——这是原本司若仪的行为,对一点点赏赐就感恩戴德。
而师与乐则是:“谁啊!敢撞我没长眼啊?”
一抬头,补了句:“哦,原来是父亲没长眼。”
司父冷哼一声,不愿搭理她。
他温和对司若灵道:“灵儿,后日花圣节,父亲带你去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