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有劳高僧了……”
“那边有劳神医了……”
相隔二十四年的话语,竟命中注定般地重叠了。
若仪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浑身无力,嘴中塞了布条,无法呼喊。
她的面前围了一群人,所谓的“家人”与“夫君”正静静地看着她。
离她最近的是拿着把刀的和尚,旁边的医具,一如二十四年前被取心头血那般。
他露出个笑:“阿弥陀佛,女施主,得罪了。”
昏暗的灯光,瘆人的笑容,诡异的气氛,活脱脱一个人间地狱。
和尚走到她身后,剪开背后遮挡的衣物,露出光滑细嫩的肌肤,一刀下去,鲜血四溅。
“呜!!!!”
嘴中被塞布条,她竟是连喊叫都做不到,只能拼命呜咽着。
锋利的刀刃在她背脊处一寸寸游走,鲜血瞬间染红衣裙。
她清楚地感觉到脊背的某根骨头,在一点点被刀撬开、磨断……好痛,好痛!
一阵心悸发慌,她痛得晕了过去。
天,彻底黑了。
再次醒来,腰背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她被趴放在床上,手脚被绑在床头四角。
心如死灰。
身体被生生剖开的痛,却不如亲人、爱人狠心伤她之痛。
“二小姐……您,吃点东西吧……”跪在地上让她喝粥的是春桃。
她眼中含泪,看着若仪。
“滚。”
“二小姐,就算不为自己,您也得为刚出生不久的诺哥儿着想啊……”
这话终于引起若仪注意。
“诺哥儿,诺哥儿怎么了?”
“从您……受伤那日,诺哥儿就大哭不止,又连发了三天高烧,眼下正是最需母亲的时候……若您……有个三长两短,这孩子,太可怜了。”
“春桃,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春桃落泪,却只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若仪难以震惊,口中嘶哑:“他们还是人吗?竟还打诺哥儿的主意?”
春桃急忙做了个“嘘”的动作,对若仪说:“二小姐,眼下您的身子得快些好起来,才能护住诺哥儿。”
若仪闭上眼,泪水浸湿了被褥。
再睁眼,眼中再无一丝温情与留恋。
她道:“我不会乱来,春桃,先将捆着我的这些绳子撤了吧。”
春桃点头,将她手脚放下,又喂她喝了些粥和药,才端着盘子退出去。
她路过庭院,见那高僧正在做法,将抽出的那节腰骨埋在水坛中,日日诵经,不过三日,那坛中竟长出一朵红莲。
她垂下眼眸,默不作声。
这家人,全他妈是疯子。
她自小就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受大小姐恩惠,识了字,又天生聪慧,眼净心明。
她绝不信托梦之人是大小姐。
大小姐是那般善良光明,绝不会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更何况是这种逆天的神鬼还魂之术?
最令她费解的是,大小姐那般疼爱二小姐,怎舍得让二小姐受此酷刑?
可这家人上上下下,仿佛全被猪油蒙了心,一心只想让已故去六年的大小姐重新活过来。
她已找了借口离开司府,再过几日启程回老家。
她信那老道的话:若不妥善处理,怕是大祸临头。
在司府最后的时光,她只想尽力帮多二小姐一点点。
二小姐这一生过得太惨了。
她想让二小姐知道,在这座阴森可怕的司府中,至少还有一个人在真心对她好。
“完了完了完了!”
司府门外站了两个道人,其中一个老头抓住守卫的手就问:“不是说了等老道回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那守卫被揪得生疼,忙道:“道长松手,小的这就为您去禀报老爷。”
不一会老道和另一道人入了司府,见府中未悬挂一道符咒,更是叹气连连。
老道碰见正在施法的高僧,立马就要动手破阵。
“造孽啊,你这妖道竟用这般逆天之术!”
那和尚不过动动手指,便轻松将道长挡了回去,说了句“阿弥陀佛”,将红莲坛死死护住:“此乃司府老爷所定,你若想毁,亦需老爷同意。”
那道长气得直跺脚,朝内厅走去。
两位道长一入了内门,只觉得阴森压抑,再看屋内几人,皆面色苍白,眼下淤青。
他心中暗道不好,祸已酿成。
“司老爷啊,这等大事,您为何不等老道回来再定?”
“道长,并非我不等你,而是我儿实在催得紧呐,况且眼下有高僧助阵,我儿即将返回阳间。”
“怎么他说什么你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