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么多。
梁堇估摸着这些豆腐能有个三四斤的样子,卖豆腐的正好全给了她。
平时这三四斤的豆腐,最少也要花上五个铜子。
捏着鼻子的张妈妈闻言,眼中露出了嫌弃和鄙夷,
“这豆腐都馊了……”
她刁银娣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生出的两个闺女都这样。
大女儿长得出挑些,可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懒蛋。
小女儿瞧着怪伶俐,其实是个呆子。
都八岁了,连买块豆腐都能被人哄骗了去。
听说前段时间进了大厨房,当时她还纳闷,想不明白那刁银娣怎么让自己的女儿去了那种没有前途的地方。
今个她可算是明白了,这个傻不拉几的二姐儿只能去大厨房当个烧火丫头。
这俩人哪比得上她的秀珠,她的秀珠已经进了元娘的院子里当使唤丫头了。
等再熬个几年熬出头来,跟着元娘去那伯府,看这府里谁能有她风光。
梁堇识趣的加快了步子,往家走去。
官宦人家的女郎,从生下来,爹娘就开始给她准备将来的嫁妆了。
就拿冯氏所出的元娘来说,在她两岁的时候,冯氏就为她备好了床——南京描金彩漆拔步床。
这个床,将来是要抬到元娘婆家的,这只是嫁妆单子上不起眼的一个。
如今元娘九岁了,冯氏给她准备的嫁妆已经塞满了三间大屋子,可这才不到单子上的一半。
眼瞅着元娘大了,冯氏急的已经托人去南京采办去了。
小到针线,刷牙子,马桶,蚊帐……大到拔步床,罗汉榻,各式柜子。
自不必说,缎子,绸子,绢,罗等上好的料子。
这些即使费些功夫,也都能置办的来,可是元娘未来的陪房,那才是不好寻的。
冯氏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光陪房就带过来了二三十人。
如果把陪房的地位分个等级,那第一等就是和主子朝夕相处,有多年情分的奶妈,女使,梳头娘子。
这些人得主子看重,在陪房中也最得势,管着主子的嫁妆钥匙,首饰衣料,还有屋里的大小事。
第二等,就是院里的针线娘子,烧水伺候茶的丫头,打扫院子的婆子。
最末等的就是像刁妈妈这样管栽花种草的,还有账房。
末等中的末等,要数灶房娘子,是这些陪房中最辛苦的,一年半载都见不了主子一面,和主子情分单薄。
虽然能偶尔因为菜食做的好,得个赏,也就十几个铜子,是远远比不上那一等陪房的。
一等陪房那就是半个主子差不多,被人尊着敬着,干的活轻巧不说,下面还有小丫头伺候,主子吃啥她们就吃啥,屋里用不完的果子甜糕。
身上穿着绸子衣裳,头上戴的插的,那真是令人艳羡。
府里的家生子,在老子娘,老子爹的言传身教下,早就知道奔前程了。
梁堇不想去贪那前程,只想将来给府里的哪个姑娘当陪房,做个灶房娘子。
在她看来,灶房娘子整天待在厨房里,远离主子们的是非,是最安稳不过的。
等做几年灶房娘子,攒够钱,她就连带着爹娘,桂姐儿,一家子赎了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