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蔡婆子岂不是要疼晕过去了。”
胡娘子都忍不住说道。
半袋子米,拿到外面,说什麽也值个一两贯银钱。
二房的下人,虽然平时和大房的人不对付,可听闻蔡婆子的米被偷了,也忍不住唏嘘。
灶房里的人,谁家里没有几碗米啊,都藏着掖着不肯露出来。
薛婆子早食分得了三个饼子,她只吃了两个,剩下的那个偷偷的用汗巾子裹了藏在了袄子里。
下人一天吃两顿,冯氏等人还是要吃三顿的。
只是吃的伙食,比不上从前了。
就拿午食来说,以前胡娘子都要蒸七八碗肉,肉食做的精细,种类也多。
如今只做了豆腐煎鸡子,油炒笋,冬瓜炖肘子,半只烧鹅分成了四个碟儿。
还有冯氏她们平时吃的米都是上等的粳米,她每次都会多蒸一两碗,怕不够吃。
若是冯氏她们用不完,胡娘子就会分给灶房里的人吃。
梁堇也分到过半碗,那粳米吃起来确实比她们平时吃的下等米好吃
多了。
午食粳米也如以往一样蒸多了,可胡娘子并没有分与众人吃,而是收了起来。
等到晚食,再与冯氏她们用。
这样一来,灶房也就没那么忙了,做完主子们要用的晚食,就能家去。
二房至少还有些余粮,大房那边连余粮都没有了,正要闹着卖丫头。
之前吴老太爷就让吴老太把丫头卖掉,他们养不起这么多了。
可吴老太嫌人家牙婆给的价儿低,说什么不肯卖。
这不,府里是彻底断了炊了,吴老太这才不得不又把人家牙婆喊来。
“五百钱?一个丫头才给五百钱?你上次来,不是还说给一贯银钱的吗?”
站在院子里的吴老太忍不住失了态。
“老太太,你没出去不晓得,外面多的是人家都在卖丫头。
五百钱不贱了,昨个张通判家里也在卖丫头,这还是看您郎君是同知相公,这才给您五百钱。”
牙婆弯着腰,陪着笑脸。
青州城内卖丫头的人家太多了,她们牙行都快收不下了,若不是看在吴同知的面上,这些丫头她连收都不想收。
“张牙婆,这丫头你卖给我的时候,可是整整七贯钱啊,这才过去多少日子。”
五百钱,还不如直接送她。
上次人家给一贯钱,吴老太嫌少,这次人家给五百钱,更嫌少了。
“老太太,这丫头是你春上的时候,从我这买的,可谁也没想到今年是个灾年。
前阵两贯银钱,就能买一个丫头。
你和府上娘子也都买了些,可今日谁要是再买丫头,连一贯钱都用不到了。”
一旁的柳氏见吴老太气的不轻,连忙开口,
“张牙婆,我们吴家要买丫头,一直寻得都是你,你能不能再给涨些,这五百钱,实在是太少了。”
“娘子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也知道你们府上照顾我生意,可这……我实在做不了主。
五百钱已经不少了,娘子若是不信,可使人去寻旁的牙婆问问。
咱们都是正经牙行,伺候过您的丫头,也只会卖到其他地方,是不会糟践人的。”
有的牙婆给的价儿虽然高些,但是黑心肠,转头就会把丫头卖进勾栏瓦舍那些脏地方。
吴老太才不管她糟不糟践人,丫头与了她,随便她卖到什么地界,她只想多要些铜子。
可这些话又不能明说,她能不要脸面,可她的二郎是官身,不能不要。
“娘,要不咱就卖了吧。”
把丫头卖了,好拿钱去米行买米,柳氏劝道。
这里面有三个丫头,都是吴老太今年开春买的,五百钱就给卖了,她肉疼的紧。
另外还有大房的丫头,三房的丫头,一共是八个。
这些被卖的丫头,胳膊上都挎着个小包袱,喜笑颜开的。
终于能离了这地儿,她们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尤其是前阵两贯银钱买来的丫头,自打被买来,连顿饱饭都没有吃过。
也不给扯布做新衣,啥同知相公家,穷的都揭不开锅了。
住在下人院的张养娘得知府里今日卖丫头,连忙跑了过去,生怕跑慢了赶不上,
“老太太,求你把我也卖了吧。”
张养娘饿的受不了了,在这天天挨饿,每日就喝些薄粥,她宁愿被卖到乡下去,也不想再留在这。
卖到别处乡下,至少还能有口饱饭吃。
吴老太看着冲进来求着被卖的张养娘,面上有些不好看,
“我家又不曾苛待你,你何故这般急着走?
我是买来让你伺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