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礼里面,有许多的吃食,冯氏让胡娘子她们都拿去灶房。
年关已至,灶房里还没忙起来,主要是冯氏说今年过年从简。
按照往年这个时候,灶房早就开始炸鱼,炸糕,炸果子,做大菜了。
灶房里的人,都不够用,还要去外面再赁些婢女婆子来家帮忙。
今年冷清的很,灶房里的人都闲着。
“娘子,往年都是咱二房管家,这祭祀祖宗用的猪羊也都是咱买。
今年不知还买不买了。”
胡娘子请示冯氏,要是让买就要派人赶快去买了。
祭祀用的的整个生猪头,羊头,不好得。
香烛花果供品倒是买齐了,只不过这是她们二房大年三十除夜那天迎神用的。
“吴家没有分家,如今管家的是三房,想来她会买的。”
要是放到以前,冯氏是不在意这些钱,可现在不同了。
吴家祭祀祖宗,哪能年年都用她的嫁妆钱。
再加上,今年吴老太惹了这冯氏,冯氏也不愿管这么多了。
从二房拿回来这
些东西,灶房也开始忙起来了。
刁妈妈这两天老是站在下人院门口往外瞅,这都快过年了,她那口子也不捎个信说啥时候回来。
梁堇和桂姐儿也想她们的爹了。
桂姐儿整日待在屋里,也不是什麽事都没做,她把过年贴的窗花都给剪好了,剪的足有一摞子。
把自己的好袄子,好裙儿,都从柜子里寻摸了出来。
衣裳放了一年,有了霉味,又过了一遍水,还帮着把梁堇的也给洗了。
就等着过年的时候穿。
吴老太今年没有等到女儿的年礼,时常站在屋门口,让赵婆子去外面看看。
“老太太,想来是姑奶奶的年礼落在半路上了,这雪天路不好走。”
赵婆子今个一天已经去看了五六趟了,哪有人啊。
“往年都有,偏今年没有……”
吴老太不是惦记女儿给她的那点子礼,而是能通过女儿送来的礼,看出她在婆家那边过得好不好。
平日里寄来的信,信里只说自己的日子好。
吴老太挂念着远在扬州的女儿,晚上的时候,就一个人坐在炕上抹眼泪。
吴老太爷也记挂着女儿,让人来吴老太屋里问了多次了。
她们俩就这一个女儿,几年都没见过面,平时只靠书信往来。
去年她给吴老太,吴老太爷寄来了两包袱的年礼。
其中一个包袱是给俩人做的衣裳,几双布鞋,另外一个包袱是一些寻常的糕饼果子。
吴老太见到那礼,哭了半宿,只因做衣裳的料子是陈年的旧料子。
今年什么也没有,怕是家里日子比去年还要难过。
……
“相公,不如把这些料子给姑奶奶寄过去。”
薛小娘见吴老太爷忧心女儿,便从自己的箱笼里拿出了三匹缎子,两匹绸子。
“若是姑奶奶家的日子好过,这些衣料,就与她做衣裳穿。
若是日子不好过,这些料子也能当了换钱使。”
吴老太爷的这个女婿,没什么本事,害的他女儿只能跟着他吃苦。
他本想给女儿捎过去些银钱,但又怕女婿脸上不好看,到时候与他女儿脸子瞧。
他女儿性子要强,在婆家受了屈,从不肯对他这个当爹的说。
“这些料子是你的……”
吴老太爷不好拿她的料子给女儿,见她有这份心,就已经很知足了。
“相公可不要这样说,我也是咱家里的人。
这些料子还是相公与我买的,给姑奶奶送去正好。”
“好于娘,她前些日子还要卖了你,亏你心里不记恨。”
薛小娘把料子放在架子床上,然后拿过衣裳披在吴老太爷身上,
“说不记恨是假的,只是相公待我好,家里的郎君们拿我也当个人看。
娘子不容易,她一个人在那屋里,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姑奶奶今年又没有寄来年礼,她心里怕是不好受。
相公,你过去陪她说说话也好。”
吴老太爷嫌她屋里有味,若她稍微爱洁些,他能不去她屋里吗。
他想了想,还是去了。
“老太太,你看谁来了。”
赵婆子替吴老太爷掀开了布帘。
“你来我这作甚?”
炕上的吴老太正念着女儿,见他来了,阴阳怪气了起来。
他都多少日子没有来她屋了,
“怎麽不在那屋待着,难不成被赶出来了?”
吴老太爷走了进来,不让赵婆子撒下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