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秀娥拿着草帽悠闲地扇着风:“没啥,就是好奇啥样的熊拉屎能拉得像座山,它能比牛拉得还多吗?还真想去长长见识。”
姚桂花与周秀娥交锋几十年,一看她笑就知道她肚子里又在憋坏水,走过去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准备抽走她身后的稻草:“让让、让让,看不见我要拿谷草吗?”
周秀娥暴跳如雷:“我说姚桂花,那么多地方的谷草可以拿,你偏拿我背后的!”
姚桂花也不让着她:“哟,那么多谷草我偏就看上你背后这捆了,你好不得了哦,你靠过的谷草别人就拿不得了?”
李翠菊听到草垛子后面闹了起来,带着几个妇女赶过来劝架。
全大队都知道姚桂花和周秀娥一向不对付,连男同志们都伸长了脖子朝这边看过来,但是妇女同志吵架他们男人也不好插手。
琴卫民看了会儿热闹觉得没意思,他还惦记着自己的事,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旁躲清静的田支书。
琴卫民一上来就问他补贴的事:“表姑父,昨天我那败家婆娘给那只大熊猫买药花了十八块钱了,公社啥时候给我报销?”
田富荣躲清静都躲到沟渠里来了,结果还是没躲过,他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补贴不是给过你了吗?”
“那算啥补贴?”琴卫民相当不满意。
公社就分了他们几十斤谷糠,自己和大儿子像老黄牛一样扛到山上去,还不够那畜牲吃十来天的,至于钱更是一分都没见到。
田富荣烦躁地解开外套的衣扣,敞着肚子散热:“之前银狗看病都是用的公社的资源,为了这事连我都被公社批评了,那医药费我也垫了一部分,还没人给我报销呢。”
琴卫民本想来讨点好处回去,看田富荣这么说,就明白花出去的十八块只能栽在自己头上了。
琴卫民蹲在他旁边不肯离开,田富荣一直用草帽给自己扇风降温,冷静了一会儿又说:“我也知道你家难,等有机会我再去公社替你们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