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许玉黎喝了药便沉沉睡去,第二日脉象便平和许多。何医师松了一口气,他奉贵妃娘娘的命随衡王来此,平常只听说衡王脾气十分冷硬,他也未曾与这位殿下相处过,这要是第一次出诊便出意外,只怕宫里都回不去了。
他道:“娘子只需再服两日药,便无大碍了,只是娘子还需少思少虑,方能身体康健。”
许玉黎靠在软枕上,轻声道谢:“劳烦了。”
何医师走后,青柳端来药,伴着一碟果脯,许玉黎将药端起便一饮而尽。
青柳没想到她喝药如此干脆,连忙将碟子递给她,“娘子快吃这个,压一压苦味。”
许玉黎捏了一粒杏干送入口中,杏干的酸甜味压下苦涩。
她眼睛微弯,“很甜。”
青柳将药碗端起,笑道:“娘子如果还想吃,奴婢再去拖厨房的人多买些,娘子午膳想吃些什么?奴婢去叮嘱一声。”
“清淡些便好。”许玉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偏好。
青柳笑着道:“娘子也太随和了些。”宫廷内的贵人们对吃食最是挑剔,若是哪里不如意,大厨房的主管们被罚是常有的事,往后衡王返回京都,也不知贵妃娘娘会如何安排自己。她惯来没有什么野心,若是自己能留在许娘子身边,也不用总是担惊受怕了。
许玉黎并不知她所想,只是一直躺在床上,实在是有些闷。她刚想起身去拿本书籍,便被青柳按住。
“娘子需要什么?奴婢来便好,您病还未好,可不能下床。”青柳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让许玉黎哭笑不得。她只得安生地继续躺着,等着青柳将书拿给自己。
日渐西垂,门外松柏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是风雨欲来的沉闷。
门咔的一声被推开,正在煮茶的青柳被惊了一下,转身看去,发现来人竟是衡王,她忙起身行礼。
衡王依旧穿的一身玄色衣裳,其中隐有金丝浮动,内敛中暗藏贵气。
许玉黎放下书,唇边泛起浅浅的笑,轻柔道:“殿下。”
衡王站在屏风边,问道:“今日诊脉如何?”
许玉黎:“再有两日便可痊愈了。”
衡王嗯了一声,又是无话。
许玉黎想,若是她不说话,只怕衡王下一句便是准备离开了,她在他启唇前问道:“殿下今日不忙了吗?”
衡王:“尚好。”
“那殿下可否近前些,妾有事想与殿下商议。”
等衡王站到床边,许月黎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袖,不是很大的力气,却也让衡王顺势坐在了她身旁。
许玉黎终于无需再仰头看他,“殿下,妾之前所求归家之事,殿下可同意?”
衡王探究地看向她,没有言语 。
女子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香气太过熟悉,如他两年前遇刺被救时所闻到的香。
如此巧合,必然有诈。
许玉黎拿不准他内心的想法,她轻咬下唇,音调都降了些,“若是不行便罢了。”
衡王收回目光,“后日,我会安排。”
许玉黎露出欣喜的神色,“多谢殿下。”
“不必。”衡王站起身,“本王先走了。”
话音刚落,雨水骤然落下,击打着窗外屋檐,传来滴答滴答的响声。
许玉黎抬眸看他:“殿下,下雨了,不如歇息片刻再走。”
衡王脚步未停,“无妨。”
许玉黎:“那殿下慢走。”
既然有了结果,她也无需真的挽留他。
只是许玉黎没想到他竟安排了一队侍卫护送,两日后,她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望向宅院大门。
门前守卫少了些。
她凝眉坐正,温声道:“出发吧。”
车轮滚动,青柳坐在一侧,笑道:“娘子,殿下安排如此多的人保护娘子,真是体贴。”
体贴?许玉黎浅笑不语。
只怕是防着她吧。
许宅内,许夫人早已接到消息,正在厅内焦急地等候。
一见到许玉黎的身影,便上前扶住,上下打量着。
“消减了些。”许夫人刚想问是否是衡王待她不好,只是看到身后都是衡王的手下,又咽下那些话。
只是轻抚着她的脸,眼眸湿润了些。
许玉黎拉住母亲的手,温声安慰,“娘,只是前几日天寒,胃口有些不好,过两日便养回来了。”
许夫人这才忍住伤心,“进来说罢,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侍卫等候在外,只有青柳伴着许玉黎进了屋内。
刚坐下,许夫人便道:“都出去吧,我和玉黎说说话。”
许宅的婢女听命退下,唯有青柳看向许玉黎,得到许玉黎的点头后方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母女两人,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