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山洞里听不见鸡叫,这几天累并兴奋着,山洞里的人都睡过了头。
张强和顾南兴冲冲去到黑地十六号,发现昨天搬过去的二十多根木头少了两根。
为了避免被偷,张强刻意把木头用麻绳紧紧扎在一起。旁边有户邻居昨天主动说可以帮他们照看,但是要铜子。张强给了一个,那人看着挺满意,谁知还是被偷了。
红地相对富裕又近邻广场,顾南的木头没花这冤枉钱,黑地这边……
顾南气乎乎的:“张哥,这事你就别告诉小月姐了。”
“你也怀疑那家人?”张强猜测是收他们钱的邻居坚守自盗。
“不然还能是谁,在这角落里,就他一户是本地人,旁边都是新人宅基地,还指着我们帮忙砍树,怎么敢得罪我们?”
“你在这别动,我去去就来。”张强说道。
顾南知道他想干什么,哪里放心他一个人,赶紧追过去。
张强是个心细的,他每根树都做了记号,直接就敲门。对方既然敢偷,就有心理准备,张强是什么人,用刘小月的话说,恩怨分明从小就横。
没争辩几句,他就冲进人家柴房,两棵砍了记号的树好好摆在那里还没砍呢,人赃俱获。
“顾南,帮我拖。”
“好嘞。”
那家人都傻了,没想到新邻居是个不吃亏的主,一时都忘了来阻止。
张强一斧子砍在人家木墙上,吼道:“把铜子还我!敢不还,你们晚上别想睡觉。”指着屋外垒得老高的柴火:“正好,我手脚也不干净,喜欢干你们一样的事。”
吃进嘴里的东西要人家吐出来,想也不是容易的事。张强说完不多言,跟顾南一人一根拖着树就离开了。
具体他会不会真去偷不好说,反正为了一个铜子,邻居这几天都别想睡安生觉。
“张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里其实跟我们那儿一样,城里人不懂,在乡下是人善被人欺,可不是你们以为的淳朴善良。今天敢偷你家菜,明天就敢挖你家田坎放水。遇着这样的,只能你比他更恶。要是咱们一开始就被……”
顾南默默点头,张强有生活经验,肯定比自己懂。
上午二人把墙砌完,下午就去红地那边盖房顶,盖完天还没黑,又小跑着回来帮这边削房顶木板。这一天忙得连吃口树枝上的雪都没工夫。
又一个两天后,三人都有自己真正的房子了。顾南家的地面以前房主用石子铺过,她填层新土就能住人。
当张强家把地面打完时,顾南的床和柜子都做好了。
她没学过木工,压根不知道怎么做机括,全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卡槽法,几块木板镶在一起稳稳当当,除了没有柜门,挺像那么回事。
昨天遇到几个采石大哥,他们说已经学会打不同石头的方法,后面学的就是辨别石材打石锅石灶,以及所有石制家具。
当时在场的几个伐木人后悔不迭,这两天他们修房子做家具时,才知木工活也是伐木队长掌握的技能,别的不说,他们连门都不会安装,暗怪自己太急出师早了。
李老师带着十几人去找黄青,黄青表示他可以教,但是要收铜子,按人头算,一天教一个时辰,两个铜子。
还要等人齐了一起授课,中途不再进人,必须学满半个月。不想学完的也可以,后果自负。
李老师脸比锅底还黑,他再不敢小觑黄青的智慧,能做队长的人,怎么可能没点心机手段。
别人去不去学顾南没兴趣知道,反正她不去。
火笼越来越有灵性,它不住主人分给它的房间,非要卧在门口,像尊门神似的。
“笼笼,等我把陶盆做好,帮你做个窝吧。”
火笼呜呜两声,同意了。
旁边燃着火堆,顾南贪婪地嗅着新木墙泛出的湿青味,心里前所未有的安宁。
这是她的家,自己的家,新家。
“笼笼,明天我要去砍树赚钱,你就在家里帮我守门好不好?”
呜呜两声,顾南以为它同意了,但是紧接着又呜呜两声,显然是不愿意的意思。
火笼耳朵突然立起,没一会儿屋外传来沙沙踩雪声。
有人交谈着正往这边来,一人说道:“咦?几天没回家,这里怎么多了座房子。诶?房顶外面多出来一截是干嘛的?”
顾南从门缝里朝外瞧。
说话那人又道:“新人吧?房子修得怪模怪样,连门都没做好。季朗,你看。”
季朗并不感兴趣,“你也说是新人,新人需要门吗?”
“哈哈哈,对哦,没什么可偷的。”
那人走上岔路时回头问道:“季朗,你啥时候再去密林,我们再合作一回?”
“我还是喜欢自己单干。”
季朗扛着斧子径直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