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言散去后厨找莫祁的同时,云书月不吝一身绫罗绸缎,穿梭于几处偏亭和正堂还有包厢间,与贵客觥筹交错。
即便现下已经初有豪商之姿,她不改以往,发挥着自己的千杯不醉和游刃有余,在美食间结交下不少在庐城说得上话的老饕。
她为的不止是“云来”这个牌子的后续发展,还有她答应了贺兰温言给姑娘们一个公道,让她们可以正大光明游走于世间。
只是泥人尚且还有三分脾气,更别说云书月她不是泥人,而是个狠人。
这场争端也是她没有预想到的开始。
其中一个正堂的传菜婢女齐琦,是贺兰温言找回来的私宅旧人。按道理两年过去,加上旧时私宅婢女众多,应当不会有人记得她,但是这个应当就出现了纰漏。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贵客还真就认出了齐琦。
这位贵客还是云书月通过邱城主认识的,是醴泉酒行的孔老板,掌握着徽州大部分酒饮经营买卖的豪绅。
初见时,她见孔老板虽身广体胖,但也算得上彬彬有礼,觉得自己不能以貌取人,还与他签下了酒水供应的协议。
现下看,平时人模狗样,醉酒后拜托了形象枷锁罢了。
孔老板顶着因为酒醉而通红的脸庞,虽是大腹便便行动不便,却一把抓住了齐琦的手腕,颠三倒四道:“嘿嘿,我认得你,你是旧时秦老板的齐琦。”
齐琦惊慌地扭动手腕,想要挣脱孔老板的束缚,反倒被他更加用力地抓住。
孔老板扬起带有几分邪性的笑容,“旧时这儿是个什么用处,庐城人尽皆知,你还在这儿立牌坊?云老板的海鲜楼怕也不是什么正经营生!”
齐琦眼看着周围的食客对她指指点点,连同与她在正堂一起传菜的几人也离她三丈远,一时之间,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是不多会儿,一道声音从天而降,解救了她的无措。
“孔老板,我们这儿是个什么营生,来日方长终须得见。倒是你,借酒拉着我们这儿的婢女不放,可就是君子的正经行为?”
云书月巧笑着走近,一手将齐琦拉到自己身后,自己直面孔老板的来势汹汹。
孔老板蔑笑道:“云老板,且不说你这海鲜楼到底是做的什么营生,可我们之间到底是要做酒水的买卖。为了这一个婢女,值当吗?”
云书月笑容不改,只是目光中夹杂着凛然。
“孔老板,这生意不生意的另说,你那么大一顶‘帽子’栽到我海鲜楼头上,我若不说两句,这营生往后可怎么做啊?”
孔老板以为云书月这是向自己示好,索性也给了云书月一个台阶下,摆出一副多有歉意的姿态。
“云老板说得对,是我醉酒轻狂口不择言了。你身后这婢女我一见如故,心生欢喜,不知云老板可否割爱赠与我?”
孔老板话音刚落,齐琦脸上的急切更加明显,其他看客却是回过头继续品尝美食。
大家都以为事情就要落幕,热闹就到尾声,云书月却一反常态没有顺阶而下,反而踢翻了孔老板的台阶。
她的笑意淡了几分,眼神越发凌厉,“若我说,不能呢?”
孔老板也在此刻暴露出真面目,直指云书月,嚣张道:“今日我还真就非要这婢女不可,你若是不送,我就断了你这云来海鲜楼的酒水供应!”
云书月一把挥开孔老板的手指,语气变得冷漠,“啊,我好怕啊,那又怎样?”
孔老板被云书月无所谓的态度,和阴阳怪气的话语气得跳脚,甚至不顾众目睽睽之下,扬起手就要给云书月一点颜色瞧瞧。
云书月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视孔老板的怒气冲冲的面孔。
她以为自己拖了这么久,起冲突的事情应该早就传到后厨,言散怎么也要登场了。只是没想到,这次解救她的,不是言散。
一个身穿锦衣,腰佩玉珏的小公子挡下了即将刮向云书月的巴掌,不卑不亢道:“孔老板,您有些得意忘形了。”
孔老板瞪着迷蒙的双眼看向那小公子,原本的怒气冲冲戛然而止,变得有些谄媚,“原来是萧公子,白阁主也在?”
萧公子颔首证实了他的猜测,才继续道:“您有些吵了。”
孔老板连忙冲着萧公子来的方向点头哈腰,“是是是,是我轻狂了,我这就离开。”
说完,他扔下一袋银子,还恶狠狠地剜了云书月一眼,才招收带着自己的随从离开云来海鲜楼。
云书月不明所以地看向这位突然出现,解了自己围,还似乎有点东西的萧公子。
而正好,言散带着莫祁和莫循之回到了正堂,只是有些晚了。
萧公子朝云书月身后的莫祁拱手作揖,“阁主有请云老板一见,既是二位也在,还请一同前往。”
云书月一听白阁主,立马就知道了是何人。正好,她也有事相询,朝言散递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