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朗朗,蒸干昨夜发生在天机门的所有阴谋诡计,只是不知烈日之下,阴影下是否会更黑。
云书月与万俟怀略约定好出发去都城的时间后,顺带请辞回城,便回到小院里收拾东西。
她踏进小院的第一步,没有径直回房,而是蹲身在花园的草丛里翻找些什么,然而一道男声让她停住了动作。
“别找了,放你房间桌上了。”
云书月回头一看,正是双手交叉于胸前,倚在墙边,一脸饶有兴致看着她的莫祁。
她嫌弃地啧了一声,脚步不停地路过门边的莫祁,桌上确实放着一封被揉成团后,用力抹平的信。
“谢了。”
莫祁抬脚进了云书月的房间,顶着她质问的眼神,放下了一个锦盒,“白姨离开前托我给你。”
云书月打开一看,是一只带了一抹如同晚霞般绯色的白玉手镯,一看就价格不菲。
她侧目看向莫祁,疑惑道:“白姨为什么要给我这么一份重礼?”
莫祁耸肩表示不知,举手投足间还是那副纨绔少爷的模样,只有云书月知道,他在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他这些天经历过的事,注定他不得不成长,特别是万俟怀略不日就要启程前往都城。
运气好的话,一路顺利,交托完火器,面见圣上后便能回来。
运气不好的话,那位秦先生顺利将力能扛鼎的穆琛救出,第二步肯定是要找叛变的万俟怀略的麻烦。
她知莫祁不善武艺,空有一身逃跑的功夫,若白寻青护不住他,倒是不知这俩父子还能不能活着见面。
灵光一闪之间,她想起了华似雪送她的一件,用来捉弄人的小东西——痒痒粉。
她从储物袋摸出,顺手扔给了莫祁,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接着,才说道:“这东西,要是有人对你不轨,打开瓶子洒向他便是,能让你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莫祁一脸好奇地试图打开才双指宽的小瓷瓶,被云书月立马叫停。
“你打开之后痒死我可不管。”
吓得莫祁乖乖住手,还紧了紧瓶盖,乖巧道:“你与我爹几时出发。”
云书月收好东西,站在桌边给自己和莫祁倒了一杯水,才答道:“六月十三,你自己在家乖乖的,别乱跑,有什么事跟白寻青商量着来。”
莫祁双手接过云书月端给他的水,无辜道:“云老板,我几时不乖了?”
云书月嗤笑道:“大少爷,你但凡怪,可不能在丰城遇上我!”
她正了正神色,多了几分正经,“我知道问你言散下落你也不会说,反正你自己好好的,让我们还有再会之期。”
莫祁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云老板,我爹,托付给你了,还请你看在我也曾为云来海鲜楼劳心劳力的份上,别让我爹遇险。”
云书月端起茶杯,朝莫祁示意,“我知道了,定让你爹安然回来。”
——
农历六月十六,宜祭祀、解除,馀事勿取。
出发已经四天,因为带着大件火器,加上与谢鑫燃同行,去往都城的路程才不过三分之一,还需七八天才能到达目的地。
因为走得急,贺兰温言还没能安顿好其他姐妹,只能暂缓同行之计。
云书月没有拒绝,因为莫祁离不了天机门,而她奉命出门,云来海鲜楼尚需有人坐镇,只能托付给贺兰温言。
万俟怀略虽是出了远门,飞入他马车中的信鸽就没停过。他的车厢,宛如一个行走的消息中转站。
谢鑫燃作为文官,也是独自一人一个马车,每日不是处理公务,就是整理案子查到的证据。
云书月借着马车走不快,索性边写话本边赶路,不然江桐的催稿纸条,能将本就不高的她淹没。
况且看着接近六位数的声望值,不得不说,她馋了。
三人在马车内各有各忙,只有饭点才碰头,旅程过得倒也顺遂。
云书月雷打不动的对万俟怀略旁敲侧击,问是否有万剑门的消息,那穆琛是否还在地牢好好关着,绝口不提言散。
往日都是没有消息,勉强也算一个好消息吧。
但今日不同,不仅没了好日头,狂风大作的同时,还收到了不好的消息。
江门主虽然及时赶回了万剑门,但与营救穆琛的人马正正撞上。他携万剑门弟子与对方大打出手,却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
他们在山门前打得昏天暗地,却因地牢处守卫薄弱,被对方趁了良机,成功救走穆琛。
所幸伤亡不多,身死的都是对方的人。
云书月听完,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松气的时间不多,便应了临行前乌鸦嘴莫祁的“嘱托”,他们在风雨交加中遇上了大难。
她见风雨中不便行走,便一边在马车里把玩着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