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娘早已不是大鹏师傅心中的那个仅仅有些任性的女子,她其实是二十万雪贡的占领军统领,人称火都督。她占了大泽王宫,她的军队几乎控制了大泽全境。
鲜有人知道她的过去,也不知道她真正长得什么模样。她极少现身,即使和将军们在一起也是带着面具、头掩在连衣帽的阴影里。她常常来去无踪,不食五谷杂粮,身怀奇异功能,在她的将军们的心中有着神一般的地位。
只有在金母娘娘一人面前,她才是火娘,一个伤痕累累、心灵备受煎熬的女子。
火娘拿到大鹏的丹丸后,没有进城回大泽王宫,而是去了清眉苑。那里曾经是一个香火甚旺的尼姑庵,如今它成了火都督修炼之地,已无他人进出。
清眉苑入口处的大门总是关闭着,外边有一个卫兵室,驻守着一队雪贡人士兵。他们只能站在门外的屋檐下往里偷窥,从不敢踏进清眉苑半步。他们没见过火都督从门口出入,连她在园内的影子也没见过。偶尔园内传出微弱的敲木鱼和磬的声音,他们隔着门缝往里瞧,与平常一样空空如也。只是每日到了午夜时分,整个清眉苑就被黑云笼罩,瑟瑟阴风从四面八方袭来。仔细听,打着转的风中裹着若隐若现的襂人的哀嚎。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天将放白。
清眉苑里有火娘最大的秘密。人人以为大泽国王在十六年前雪贡人入侵时已被杀,其实他没死,只是一直处在深度昏迷之中,是火娘把他救下,藏在清眉苑的地窟里,每日在他的唇上深深一吻,延续他的生命。她期待着哪一天他苏醒过来,他俩便是世上最幸福的恋人。这一天似乎离她不远了。最近她发现,当她在国王床前诉说自己的爱恋和寂寞时,国王的眼睛会湿润!
这让她既欣喜又惶恐。显然自己十多年来的笃信和努力已显现效果,但惶恐自己被毁坏的面容还没有彻底恢复,爱美人的国王会不会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她夜夜积蓄的能量有一半以生命之吻的方式给了国王,另一半用来回复自己的面容和提升自己的魔力。她很久没有帮雪贡人打仗了,为的是省下一些能量,尽快让自己如从前一般艳丽。雪贡的将军们花了十几年的时间还没有控制大泽的全境,她也没心思管他们。
得到了神奇的丹丸,火娘本想首先告知国王,要当着他的面吃下它,与国王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悦,后一想不对,不能让男人知道自己的秘密。她满怀希望的偷偷地吞下了丹丸才去看国王,说了许多不曾说的情话。然后她来到清眉苑的菩萨殿,跪到金光闪闪的菩萨面前,唱到:“拜金母娘娘!谢您今日的指点,我已得到如此珍贵的宝贝。如我明日容颜如玉,我要为您打造真正的金身。”
金母娘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施主,我正要告诉你,你命多坎坷哟。你取回的丹丸是个赝品。”
“啊?” 火娘十分震惊,“那老道骗我?”
“不,不是那道士的过错,是你身上聚的负能过多,无法消受那丹丸。看来你要经受更多的磨难。”
“我不信!” 火娘起身往外走,回头说道:“你要是错了,我扒了你的庙。” 金母娘娘没有生气,她已习以为常了。
夜深了,火娘无法练功,也无法入睡,她不愿相信金母的话,希望天明的时刻能看见重生的自己。她索性来到王宫,爬到国王和她曾经同床共枕的鸳鸯床上,将一张虎皮卷起来,钻进去缩成一团,找到了自己还是火狐时的那种安逸感。她不禁感叹自己为什么偏偏遇见他,走上了一条腥风血雨的不归路。
那时的她是多么天真单纯,竟然闪电般的爱上一个用弓箭指着自己的男人,宁可丢了性命也要把他看过够。
***
自从青草坡相遇大泽国王后,火狐天天躲在城门附近的草丛里,渴望能再次见到英俊的国王。终于有一天,国王和他的王后双双骑着装饰华丽的高头大马,在卫队的护卫下出城来了。他们一行人去了远郊的清眉苑。火狐一路跟到那里,看见国王轻轻地将王后抱下马背,牵着她的手进了清眉苑。王后的美貌让火狐羡慕不已,她幻想自己就是王后,握着国王的温暖的大手,让白色的裙裾在身后拖曳,头上的纱巾在风中飘逸,身上的配饰在阳光下栩栩生辉。
一日,清眉苑的主持听到菩萨的身后有□□声,过去看个究竟,见到一个纤弱女子躺在冰冷的地上,裹着一身黑布,身上带一股血腥味。她让修女们给这陌生的女子洗浴。她们发现她没有穿内衣,身体好像刚刚退了一层皮,有一张丑脸,像是被烫伤了一样。
火狐就是这个年轻女子,她告诉别人她叫火娘,被留在了尼姑庵。她平日里用纱巾遮着脸,打打杂,种花种菜。她按照大鹏的指点,在天将亮的时分练功,吸取晨露沐浴的正能量,脸色似乎有些变化。
国王和王后时不时地过来。王后总是去拜佛,国王常到花园里踱步。火娘躲在花丛的后面,默默地注视着爱慕之人的一举一动。有时她差点失控,想跑过去扑到他的怀抱。她恨自己的修炼太慢,心想不如冒险试一下午夜练功,看看脸的变化是否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