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的刻薄话语让高歌感到内心一阵刺痛,疑云在他的心头蔓延开来。他曾以为自己或许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但现在看来,他是否真的是那带给人不幸的灾星?在他孤独的世界中,八妹的离去就像最后一抹温存的消逝,留给他无尽的寒冷和空旷。
他突然想到,如果灾星真的是他的宿命,那他宁愿孤独地流浪,让所有的不幸和厄运只笼罩在自己身上。在心中默默下定决心后,他决定离开这片让他有过短暂快乐的土地,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离八妹十万八千里。
曾经,八妹的存在就像是一缕透过厚重乌云的阳光,让他感到温暖,给了他希望。她曾无视他猪面的外表,以真诚和信任填补了他的世界。现在,失去了她的陪伴,大泽国虽然广阔,却再无他的容身之处。
高歌不明白,为何世间的人们总是以貌取人,以偏见定罪。为何一个人的命运,就要被肤浅的外表所左右?他疲倦地挥动猪耳,沉重的心情如同被铁链拖拽,每走一步,都是对自己身份的一次质问和挑战。
他远远地跟着公主的队伍走出了几里地,最终止住了脚步,用目光又送了他们一程。之后,他毫无目标的沿着林中蜿蜒的小道走,不在乎它延伸到哪,有没有尽头,再美的小溪再美的花丛也引不起他的留意。
不知不觉的,路上多了一些行人,大都衣衫褴褛、疲惫不堪。高歌问他们是什么人,拖儿带女的人说他们是无家可归的人,藏头藏尾的人说他们是被缉拿的“妖怪”。那为什么都朝一个方向走?孩子,那是南边!听说一直往南,走到天边,有个安南国,人人是菩萨,要能活到安南就好,从此不受穷不受欺负。
他想起猴三说起的安南国,就跟着流浪的人群往南。不知走了多久,好似历经了千山万水,高歌来到了一个叫鹿丁的小城,城门上镶着大红的“安南国”字样,城墙头锦旗飘飘,威武的士兵巡游其上。
守卫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剑,似要揭穿高歌的伪装,探寻他的来意。“何人在门前乱喊?” 他低沉地问。
高歌摊开双手,一脸坦然:“听闻你们收难民,我就跟过来了。”
守卫眼神一凛,“你是无家可归还是受迫害?”
“我在大泽国是个黑户,母亲被歹人谋害,父亲遗弃了我,所以无家。我又长相有别与人,官兵缉拿我,小儿霸凌我,所以是受迫害一族。” 高歌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
守卫示意他稍等,“待我回禀一声。” 他走到一位身穿戎装的长官那里,指着高歌说:“你看那小子,身材壮实,相貌端正,口才也好,说是难民。我看他更像是雪贡人的间谍。”
长官来到高歌面前,眯眼扫过他的身形,“听闻你自称是流浪者,何以孤身一人,却无惊慌之色?”
“我生于乱世,见过狂风暴雨,怎会因流离失所而惊慌?” 高歌平静地答。
长官不解,“既是流浪,何故小儿会欺你?”
“我与众不同,容貌异于常人。” 高歌的声音低沉,透着一丝疲倦。
长官好奇地追问,“如何不一样?”
高歌压低声音问:“你们非要看?”
“要看!” 头儿紧逼。
“要看可以,吓着不怪我。” 高歌深吸一口气,“若要见证,恕我直言,别怪我不客气。” 高歌说完,晃了一下耳朵,显出了猪脸——一张酷似传说中猪大帅的脸庞。他先咧嘴笑笑,见兵们和周围的人并没有被吓着,就想恶作剧,龇牙咧嘴哼了一声,却只换来了一片宽容的微笑。原来,安南人见得多了,见怪不怪。
长官脸上露出了认真的表情:“你是猪大帅家的后人么?”
“是的,兵爷。” 高歌的回答简单而坚定,他自豪地挺直了背脊,那是对自己血脉的认同。
长官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有意思,前些时候齐天大圣的家人来了,如今猪大帅家的人来了,过几日说不定唐僧的后人也会来。这是我安南国兴旺的征兆。”
“那我可以进城了吗?” 高歌期待地问他。
“当然,这里就是你的家啦。” 长官大手一挥。
高歌追问:“那位大圣的家人,现在居住何处?”
“你去城东看看,许多新来的人住在那儿。” 长官指了指方向。
高歌进了城,第一次见到许多奇奇怪怪的人,马脸的,猫脸的,狐狸脸的。他们在大街小巷自由自在地做自己的事,不藏着掖着。形色各异的人聚在一起,在同一个世界里,有的媚气,有的英气,相互辉映,像戏班里的脸谱,又像望花筒里的景象。
他开始时还端着人脸,越看越想展露自己的真容,便大胆地摇一摇耳朵,秀出高跷的鼻子、前冲的大嘴和一双招风耳。他甚至得意起来,自己的相貌好像在这里独一无二呢。
他踱着碎步,左顾右盼,看见一个头戴圆锥形的斗笠帽的猴面女,身着绣花长裙,胳膊挽着竹编花篮,正在街边卖花,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