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跤,他的手臂上一片血肉模糊,传来如锥刺般的痛意。 “鹤郎!”花娘颤抖着想要爬过去,但看见王大娘癫狂的笑容和黑洞洞的双眼时,又吓得蹲在原地,嘎一下又晕了过去。 高逢鹤咽了口口水,在身后的背篓中抽出那柄在黑市得到的长剑,紧紧握在手中指着王大娘。 王大娘匍匐在地上扭曲地爬行着,空洞的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 “啊——”她嚎叫着,全然无了正常模样。 高逢鹤迟迟落不下剑,王大娘虽然现在是另一幅模样,但毕竟曾是对自己和慈院的孩子多次施加援手,善待的好人。 他将剑护在身前,喃喃道:“王大娘,你醒醒。” 王大娘身后涌出一大团黑气,腐烂的气息充斥在身边,张着溃烂的嘴朝高逢鹤爬来。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闪过来,带着一声焦急的声音。 “急急如律令!” 程轻舟跑过来,手指划着着一道符咒飞过来。 黄符一下贴到王大娘的身上,王大娘的动作一顿,后知后觉痛苦地嘶叫起来。 她浑身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开裂卷曲,一块一块地变得焦黑。 空气中充斥着噼里啪啦的焦裂声还有烧焦的气味,和腐烂味交织在一起,高逢鹤忍不住想要吐。 他木然地转过头,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没事吧。” 浮银关切问道。 见高逢鹤仍旧一副呆愣愣的模样,她蹙起眉,抚上他的额头,“吓坏了吗?” 高逢鹤感到自己胸膛里一颗心脏蹦地剧烈,似乎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又有什么在互相吸引着。 手臂上传来细密的痛楚,他被唤醒过来。 高逢鹤的目光逐渐清明,以前虽然也有这种感觉,却在刚刚见到浮银时这种感觉来的更加剧烈,自己的灵魂被拖入一池深水中,无法呼吸,像有什么要裂开,又像有什么要呼应。 他颤了一下,浮银注意到他手腕上的伤口,不禁问:“你受伤了?没事吧。” 高逢鹤摇摇头,他侧过脸,花娘又晕了。 程轻舟将一旁的花娘扶起靠在树边。 高逢鹤有点担心,“不会再劈雷吧。” 万一把花娘给劈了可咋整? 程轻舟一摆拂尘,“不会了。” 高逢鹤看着地上的王大娘,此刻已经没有了声息,“她怎么了?” 浮银指尖一动,手中瞬间握住了菩提月,她眉头随之一凛,“她被鬼俯身了。” “鬼?”高逢鹤眼睛睁大。 浮银向前一步,朝着王大娘的身体就要挥刀,银光照得天地亮如白昼,然而现在的确是白昼。 “等等,浮银,”高逢鹤抱住她的腿,紧闭着双眼颤声道,“王大娘是个好人,你这么做她会死的。” 浮银敛眉,“我不这么做,她被鬼附身,感染了鬼气,也活不了的。” 她声音酸涩,带着抚慰。 高逢鹤听明白了,慢慢松开了浮银。 浮银刚准备动手,王大娘身上的符咒此刻燃尽,她张着的口中涌出一团带着尾儿的黑气,黑气发着桀桀的乱叫消弭与天际。 与此同时,天像是破开一般,一丝一缕恢复原来的青白。 地上的王大娘也恢复了原来正常的模样,只是躺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浮银放下手中的菩提月,看向一旁的程轻舟,摇了摇头。 “他跑了。” 程轻舟叹息,“跑了就跑了吧,你们没出事就行。” “只是这鬼怎么会突然俯身在王大娘身上?”程轻舟疑惑。 高逢鹤捂住流血的伤口,苍白着嘴唇道:“我方才来时,听见王大娘叫了一声‘我的孙儿’才发狂的。” 浮银动了动眉毛,往屋内看去,里面依旧一片漆黑。 “进去看看。”她拂袖。 迈过门槛是一个昏暗的堂屋,八仙桌上燃着红烛,是屋中唯一的光源。 旁边的内室里传来阵阵婴儿哭声,程轻舟有些怵,“在街上那个人说王大娘家儿媳生了个鬼胎,这里面不会就是鬼胎吧......” “这婴儿的哭声不太正常,他从我进这个院子开始就一直在哭。”高逢鹤小声道。 浮银垂下眼眸,里面毕竟是一个刚生产完的女子和一个出生的婴儿,她收起菩提月,手无寸铁地走进去。 程轻舟看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