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目前为止19年的人生历程,思成哥有一句话可以完美概括:出名要趁早。
大概是因为父母都从事音乐方面的工作,从小在这种氛围的耳濡目染下的我,自然将音乐排在了人生目标的第一位。
但北美流行音乐市场留给亚裔施展拳脚的地方太小,深知其辛苦的父母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于是将目光转向了国内。
S.M.全球海选时,我背着宝贝吉他揣着所有的零花钱离开爸妈和哥哥独自一人去往了多伦多。在那个挤挤攘攘的小房子,我第一次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他们中有皮囊过分漂亮的,也有才艺碾压全场的,这激发出了我年少的自卑心。但从小受到的家庭教育让我坚持了下去,我安静地坐在那里弹唱了一首歌,我爸爸当年向妈妈求婚时唱的歌。
没想到冷漠的品味却软化了表情,表演结束后我和其他十几个孩子被通知签约练习生。怀着忐忑又期待的心,14岁的我离开加拿大踏上了首尔的土地,正式开始了我的练习生生涯。
大概是语言优势加持,我进公司没多久就成为了公开练习生的一员,认识了很多哥哥朋友,也见了很多厉害的前辈。开始逐渐有了知名度,偶尔在后台会有人在我鞠躬后握我的手,说你好,马克。
其实我本名叫李敏亨,爷爷起的名字,马克这个名字更像是符合宗教以及顺应加拿大的大环境。这个名字连我最亲的发小弟弟李东赫听了都要大吃一惊,所以我也不指望所有人都会叫我一声你好,敏亨。
但林西决不是所有人,所有人也不是林西决。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该把林西决定义在我人生的什么位置上。
初次见西决姐的时候,我仿佛又回到了某年在加州度过的暑假,充斥着热烈的阳光,冒着气泡的苏打,以及墨镜和老式收音机。她就那样在首尔零下的气温里穿着不合时节的夏装,像90年代的画报里的复古辣妹就那么跳脱出来。
很少与女生接触的我看着她明晃晃的两双长腿,大脑一时有些空白。我尴尬地移开视线,试图平复突然变得剧烈的心跳。
温哥华是一座自带阴冷气质的城市,每年的冬天更甚,是连睫毛都会冻结冰的程度。所以我短短十几年的人生中,所经历过得夏天并不多。而林西决的出现让我意识到,我人生中的夏天终于姗姗来迟。
那是一次仓促的会面,所以我也没有想到会再次见到林西决。正在练习的我从镜子中瞥到那张记忆深刻的脸时,险些撞上换走位的李帝努。
她终于学会看天气预报了。我为自己的冷幽默悄悄勾起了嘴角,但看着她被牛仔裤包裹的线条优美的长腿,心底却漫上了一丝小小的失落。
我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青春期吗?我正拍着脸试图把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大脑,就被阿里哥拉去。阿里哥过于夸张的夸赞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而林西决亮亮的双眼更是让我耳根发烫。
当天晚上我与她在梦境世界再次重逢,她坐在飘窗上,清悠的风将白纱吹起,轻掩上她的脸。从我的视角能看到窗外蓝入水洗的天空和明媚的阳光,以及她被水蜜桃浸润的嫣红的嘴唇。
这个惊鸿一瞥的梦让我对她产生了全新的认知。连带着看到她时大脑都会产生恒星爆炸般的反应。
接下来在练习室讲行程时,她的称呼更让我瞪大了眼睛,她喊我,“敏亨。”
她看着我快瞪出来的眼睛,有些好笑地扬扬手里的文件夹,“还是你更喜欢被叫马克?”
当然是敏亨。我在心里回答她。李马克是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偶像,但李敏亨只是个普通的男孩。这种独特的亲密感让我对她有了一种微妙的怜惜和依赖。
对于很多人来说我是李马克,但对于林西决来说,我只是李敏亨,爱吃西瓜,喜欢打篮球的19岁大男孩。若有若无的感情纽带自那天起将我们缠绕,给我前进的勇气,又让我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承认我对林西决有私心,可年少时的心动无畏且冲动,像夏夜的篝火,随意的眼神都会变成让火焰更加张牙舞爪的燃料,扑不灭燃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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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正让我确定我的心意,是在一次通宵的练习。因为承包商的疏忽,公演临时改到了后天,为了最佳的演出状态,我们不得已在公司加班练习。
时针转向凌晨四点,孩子们连汗都顾不上擦就七零八落的窝在沙发或躺在地上睡着了。我替他们盖好毯子,想着去休息室喝点水,舒展着酸痛的身体,我打着哈欠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然后我就看到了我余生常常会回想起的画面,暖气充足灯光昏黄的室内,林西决正在沙发上睡觉,她睡姿很乖,整个人散发着安谧的气息,和平时的她大相径庭。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可她大概是觉浅,没几分钟就睁开惺忪睡眼,我慌乱的想退出去,她的目光悠悠落在我身上,眼神依旧迷茫没有聚焦,但她就用那种小动物的眼神默不作声地看着我,然后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