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清在听闻卫家军在玉叟与羟国一战时吓得直冒冷汗,得知幸好卫瑺菱并未受伤,还一箭重伤羟国主将,从副指挥使升为指挥使,崇拜之情更为浓烈。
瑺菱不再去都城的这短短几年里,对自己名声在外的事一无所知,都城的女子们分为两派,崇拜卫瑺菱的,厌恶卫瑺菱的,其中不乏许多墙头草,自瑺菱十三岁入了军籍,就随着卫铎与瑺尧打击夷人和马匪流寇,玉叟城西城外的几个小村庄常受袭扰,更甚者抢了正经商队的通关文牒,再乔装打扮成商队在城内打家劫舍烧杀抢虐,从玉叟城经过和借道的他国商队不在少数,瑺菱刚调配到□□那阵子,城里有一支商队被劫持,瑺菱一箭将将好擦过人质的发髻直中匪人眉心,人质们都毫发无伤的被救下,这支商队休息了两天后一路南上到了都城,在饭庄吃饭时将此事讲给了说书先生,瑺菱救人的故事就此传开,不少女子听了后都对瑺菱生了崇拜敬仰之情,孔清就是其中的代表,又羡慕她巾帼不让须眉,不被繁规束缚,可以海阔天空有所谓为,而自己只能在深院里弹琴绣花。
于是那位名叫程阔的说书先生便和过往商队达成了协议,每当瑺菱立了战功就飞鸽传书将消息告知他,有时候文枢院还未收到战事帖,程阔就先一步知道瑺菱又立了什么战功,开始摆摊说书。说来也好笑,起初程阔还被御政司当作细抓进了大牢,受了几番审问挨了好一顿拷打,孔清去听书结果到了摊子那才知道程阔被抓了,借着进宫请安的名头向姑母皇后打听,皇后的小女儿福安公主和孔清年纪相仿,每每盼着孔清进宫来和她说些宫外的趣事,自然也被孔清影响崇拜上了瑺菱,成为都城中瑺菱崇拜者中的一员,甚至突发奇想想去投军,但久无战事,每年都要裁军不少,福安公主的突发奇想成了异想天开,只盼着孔清来分享瑺菱的故事,程阔被捕,福安公主急的坐立难安,好在文枢院听说此事和卫家军有关就将案子转到文枢院门下,仔细审查过后,宰相大人哭笑不得,卫瑺菱名声远播未尝不是件好事,让周边各国知道平漓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能百步穿杨弦无虚发,倒显出平漓国力强盛,可作震慑之用。
最后文枢院还是放了程阔,给了些银两当做白白挨了顿打的补偿。
隔天程阔一瘸一拐的摆摊说书,孔清一边吃着瑺菱最爱的甘乌梅一边听,听到关键的情节时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情节到了高潮处还忍不住拍掌叫好,听完书孔清的欢乐时光就结束了,回到孔府只能做回端庄贤淑的孔家嫡女。
眼看着孔清到了十八岁,本该在前两年,到了出嫁的年纪被家族当做棋子许出去,可孔家家主一心想重振家族荣光,左挑右选拖延至今,孔清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为了家族联姻,生儿育女,在谁家后院过着勾心斗角的日子了此残生,直到她的父亲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时,孔清意外偷听得知,羟国在玉叟城开战,卫家军大获全胜的消息,她隐隐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即将迎来不同。
果然,朝堂陷入一片混乱,武将们蠢蠢欲动,但自知京中禁军被调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多年不打仗他们实在是手痒得很,恨不得将卫家军取而代之。皇帝让卫家军自行招募新兵,按照边军的一贯规矩来训练。将玉叟城临近几个城池的守军召至一处以便随时派兵增援。各路边军继续各司其职保持警戒之心,以防羟国突袭其他城池。
两国开战,朝廷就要下派监察史去往前线,文臣们人人自危,生怕这倒霉差事落到自己头上,这不,后来这差事落到张俭头上了。
宰相私下纳谏,可从朝中重臣的子嗣中选几名派往玉叟城投军,以此把握军中动态,将来若掌握卫家军的部分兵力,也可牵制卫铎,以防卫铎招募新兵,扩大军力之后生了异心,拥兵自重,这样一来起到真正监察作用的反而是这些官家子弟。
皇帝早就有牵制卫家军的想法,奈何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渗透进卫家军的机会送到眼前,怎么肯放过,便在第二天的早朝就宣布选拔官家子弟派往玉叟。
众大臣听了则分为两派,一派想着开了战就可以在军功上分杯羮,为家族添荣增誉,比如孔清的父亲——禁军都统孔则。
禁军都统本是个肥差,可近年来皇帝另设亲军队伍,禁军便不复从前风光,这是孔家日渐没落的缘由之一,其二是因为家中多年只得孔清一女,再无其他子嗣,重振家族荣耀已经成为孔则的心魔,他隐约有了送孔清去玉叟的心思,在得知武政司的司史杨宇狠下心让自己十岁的长孙前往前线时,他上奏皇帝,请愿送嫡女孔清前往玉叟,皇帝本是否决了的,可孔则长跪不起还搬出卫瑺菱的例子,并夸下海口说孔清或许是第二个卫瑺菱,皇帝被他缠了几天,终是许了。
另一派则是生怕亲生骨肉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干脆称病在家,不去上朝,一夕之间,朝中竟是多半大臣以疾为由,缺席早朝。
最后堪堪选出姜扇,秦颂,孔清,杨辞北四人,这其中还有一个本是不愿意的,后来入了皇帝的圈套才不得不把儿子送去玉叟,当然,选官家子弟去是玉叟这件事本身就是个大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