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盈却脑袋被那句“给温小姐的花”击中,霎时弹片横飞,思维停滞。可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她直接搬出装聋作哑充耳不闻的一套,边抬步边指着门口,“小叔叔,那我先回……”
“坐下。”
……?
迈开的双腿,规矩地收回。
詹远来时,一时眼盲心瞎,没看见站在窗边的温盈却,念叨着:“怎么才来一会就受伤了,什么晦气地方……嗯?”
他怔住,投去困惑的眼神。
江明宗半是警告半是威胁地看了回去,可詹远顶着榆木做的脑袋,不转了。
“明总,您是……这儿受伤了吗?”他点了点太阳穴。
被问的人依旧没说话,面色阴沉渗人。
“我懂了。”詹远掏出碘酒绷带,“您现在身份不同了,得爱惜自己,是该处理的,再不处理都要愈合了……”
边说,边托起他受伤的手。
江明宗抽回手,声厉而冷:“滚。”
没等詹远反应,视线笔直而精确地投往窗边,“你来。”
詹远回头,一抚掌,紧步上前,“哎哟温小姐!您身体好些了吗?明总到医院后……”
“滚!”
第三声。
江明宗耐心耗尽,忘了自己那只忽然变得金贵的手还受着伤,提着衣领将人扔了出去。
砰,门关上。
一室肃静。
“坐着吧。”温盈却神色自若,公事公办地拿出上次用的碘酒绷带。
他依言坐回,仍旧将手举到半空。她看到,纤颈下意识的吞咽动作起伏隐秘,动作顿了两秒,尔后抬手托住,放到膝上。
温盈却的手指骨细长,葱尖似的,没做穿戴甲,露出线条圆柔的原生甲盖,是带点珠玉光泽的粉白色。她有一米七高,手并没有过分娇小,可放在江明宗面前,还是不够看。
两手十字交错搭着,他的掌从温盈却掌根一路覆到了指节,仅露出一点嫩白指腹。长指微微蜷缩,似有若无地点在她膝头。
好重的一只手,温盈却想。
连带膝盖承托着的指尖,也像块砝码,压在上面,天平晃动倾斜。
沉默让眼前双手交叠的景象暧昧浮涌,在空气中暗无声息地发酵。
温盈却嗓子发紧,咳了两声,语气泰然:“你上次,也是打架受的伤吗?”
江明宗不动声色地坐近了稍许,影子沉沉,打在她乌黑卷发上,自上而下罩出一个空间,像要把那点恍若置身拂晓的雪山之巅,缥缈而清冽的香气尽数网住。
“差不多。”他答。
地下拳馆这种去处,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不是很想她知道。
话一出口,温盈却身体一僵,温热气息如一张细密的网布,伏贴在后颈上。
她嗯了声,短暂的迅速的焦急的,是个不让沉默蔓延的逗号。
“多大人了,还打架啊?”
闻言,江明宗很轻地哂笑了下,连带膝上的手自然而然内蜷,拈皱她一点裙身。若无衣料相隔,便是十指交握。
“你又多大人,跟我说这种话?”
“嘁。”
温盈却不说话了,夹镊子的手动作轻柔,消毒完后,又探身拿桌上的绷带,围巾随着她身体倾斜幅度倏然下坠,蹭上了一点还湿润的棕红色碘液。
她皱眉拨到身后去,垂着眼睫,认认真真包扎好,正准备起身,江明宗却拎起围巾尾端流苏,快速绕开,扯了下来。
“干嘛?”她转脸。
“洗干净再还你。”
温盈却安静了一霎,“再买一条不就好了?”
“行啊。”江明宗挑挑嘴角,又是那种审视,却以轻挑浮浪伪饰的眸色,搅动得心湖涟漪四起,“看来这好日子,你过得还挺习惯。”
温盈却脱口而出:“那不多亏了你?”
“知道就好。”他不咸不淡,坦荡接了这声夸奖。
她这句话,几分真几分假,界线连她自己都尚未分明。
若无江明宗,她可能还真过不上好日子。
当初江麟友来孤儿院,是想给在起步阶段的Pearlaut挑几个好掌控的苗子,安排最好的表演老师培养,再以童星身份出演几部剧。最后,会选一个表现与成绩最好的,对外以收养名义,打造一个贵千金的稀缺人设。
温盈却也在其中。和她一起的小姑娘们,获得了正常上学的机会,毕竟要当明星,不能脑袋空空,课余时间则上表演课。
可她一次都没得到过出演剧集的机会。
她演戏总突破常规,会根据当时情境临时加台词,让对手演员措手不及,哪怕一致认定超越原台词,也无碍她拿低分。同时戏外,她也不太会讨好表演老师。
而获得机会的女孩子们,荧幕亮相后,却没一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