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特意跟店员说,要男士卸妆水。
詹远潜意识里,是接受不了江明宗这种人,有“活”过来的可能。
这样的人,就该一辈子逆天行事,从十死一生的绝境中次次杀出重围。他无情无义,必要时候,连人性都可以抛弃。也唯有如此,底下那群人,才奉他若神明。
江明宗手下有一群人,和那群西装革履,行事利落的白领不同。
他们相识二十多年,睡过同一面蓝铁棚,听过同一片唾骂声,打过同一个人,吃过同一只狗碗里的剩饭。后来,因缘巧合下,江明宗脱胎换骨,连带着他们,鸡犬飞升。
可詹远知道,他们两不像,好人是不是好人,坏人不是坏人。只有江明宗,既当得了许家老爷子的义子,也还是当年那个凶狠无度的恶鬼。
他接受不了,恶鬼沾人气。
先前江明宗对这个侄女的照顾,他知晓原因,也觉人之常情,但并不代表她可以入侵到此处。
这房子,像被第二条狗标记了领地。
温盈却正细细致致地洗脸卸妆,浑然不知自己被当成狗。
她擦干水珠,皱眉看向包装上的字眼,心想要不要让江明宗保险款理赔下,后续得去做个全方位保养。
出来时,桌上已经摊开数个外卖盒,烧烤辣香扑鼻而来。
她花蝴蝶似的扑过去,“哇,詹远,你辛苦啦!”
“不辛苦,买给明总的。”
温盈却:“?”
牛肉串横在嘴唇中央,好险,差点就咬到了。
温盈却悻悻放下手。
江明宗从厨房出来,一手端一盘子,一盘装浓芡汁西蓝花虾仁,一盘装小炒黄牛肉。
他边走边笑,“站着干什么?等我喂你?”
温盈却看过去,尺度精准地皱皱眉,扁扁嘴,再投去委屈巴巴的一眼。
买给明总的,她哪敢吃。
詹远倒是注意到江明宗手上热腾腾的小炒。
“这不是盼心准备的材料?说后天咱们聚聚,她亲自下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