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让我睡一会儿。”
可是手的主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好脾气的小姑娘了。南昭就着赵齐谨的姿势猛一使劲,翻身压在耍赖的人身上,把他两只手都别在身后,有大半的发丝垂在赵齐谨的脸上,闹得他直想笑。
“黑统冕下,您要是再不起来,就恕我不得不把您给赶出去了。”
赵齐谨猝不及防被压一下,又被泛着冷香的发丝撩了一脸,面色有一瞬的不自然,但很快便掩过去。他虚虚地护着南昭稳站在地上,跟着起身走向餐厅。“好的,我亲爱的白统冕下。或许下次您的力气可以小一些吗?我有些受不住呢。”
他自觉地去厨房端菜拿碗,生怕怠慢了南昭。来回好几趟以后才坐下,等待女人率先动筷。“我吃了好几周的工作餐,整个人饿瘦了一圈。这次回来终于能在白统的家里蹭饭吃,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南昭深呼吸一口气,努力把笑意压回去,“行了,别贫了。吃饭吧。”
所谓白统和黑统,分别是科研机构白塔和作战机构黑塔的统领者,成天有做不完的工作和赶不完的任务,几乎忙到脚不着地,巴不得一天当成三天用。
吃饭?不可能的,做梦都不敢想有这种闲工夫,要么饿着不吃,要么一针营养剂解决问题,一秒都不想浪费。
“多吃点吧。”南昭瞥了坐在自己对面的赵齐谨一眼,“你确实瘦了不少。”
算算日子,他们也有半个多月没见面了。
这次一见面,倒是要被捆绑在一起了。
“希望未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们能够合作愉快。”南昭用手撑着下巴,面前摆了一个小绿瓶,拧开以后一股甜腻腻的味道,像是吃了好几颗蜜糖一并吞下去,闻起来有些齁人,熏得赵齐谨连打几个喷嚏。
他望向南昭,“你又不好好吃饭。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你还抱着营养液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要是因为摄入营养液过量而中毒,我可是不会去照顾你的。”
这种程度的威胁未免有点过于不够看,南昭仰头咽下一口,略带挑衅地与赵齐谨对视,“怎么,打算欺压同僚吗?”眼见着那人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才轻笑一声,“这不是营养液,只是酒而已。”
瞧瞧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当真是日益见长了。
赵齐谨放下筷子和堆满的碗,一点都没碰,径直推给了南昭,而后转身去厨房拿了第三副碗筷 ,回来坐下后,直勾勾地盯着南昭,直到女人喝完她所谓的酒并败下阵来,妥协地拿起筷子进食。“以后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了,你可该怎么办啊。成天连饭都不吃,小心把自己整成营养不良。”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吧。”南昭四两拨千斤,“听说有人连轴转整整一个月,半口饭都没吃过,全靠营养剂硬撑,洋洋洒洒写了针对营养剂的几千字建议,以一己之力造福广大群众。”她勾起嘴唇,“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你瞒着我偷偷出去的那一次。对吗?”
配上一个可有可无的疑问尾缀,通常意味着开始清算旧帐,只不过是显得温和一些而已。
“当时你刚从病床上下来不到半天,就连夜外出执行一项本来不属于你的任务,然后又带着一身伤回来。”南昭慢悠悠地陈述事实,“你很强。你真的很强。”
赵齐谨听得心里发凉,硬着头皮想为自己辩驳几句。
“我知道能者多劳,你身为黑统,必须肩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就和我一样。”
他们都被命运套牢,搅和在即将降临的动荡漩涡中。
“可是我希望你知道,你是一个人,有血有肉的人。”
南昭轻叩桌面。
“会疼,会累,会受伤。”
她坦然道:“身为你曾经的搭档,我想,我或许还是有资格说这些话的。”
“老老实实休息休息吧。”南昭垂眸不看赵齐谨,“再往后会越来越忙的,你别总是透支自己,搞不好会猝死的。”
男人乖乖点头,“好,都听你的。”赵齐谨顺势叮嘱南昭几句,“你也是,别熬太狠了,有些时候,抢那一时之急也没用。你得劳逸结合,不然迟早会把身体搞垮的。”
两人对视片刻,一个没忍住,全都捂嘴笑起来。
“真是假正经,每次见面都要做一套戏,结果谁都不听谁的。”赵齐谨两眼弯弯,“你哪次不是这么念叨我的?我哪次不是这样念叨你的?一点用处都没有,都当成耳边风了。”
南昭瞪他一眼,“那还不是你每次都不听。”
赵齐谨选择举白旗投降,“我错了,下次一定改。”
下次,下次,复下次。
“那我就勉强信你最后一次吧。”
也不知道是最了多少次的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