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很热闹,现场来了很多人。我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这些人其实很好区分,一脸谄媚的眼神到处飘然后一脸惊愕的那些人应该是酒店的合作伙伴,这些人需要依仗酒店来销售他们的产品,逢年过节都会备上薄礼上门拜访。他们见过座上宾,但是不熟,很想上前跟他们攀上关系,但是不敢。
那些满脸纯真,只顾自己吃喝的人就是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这种人他平日里只在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即使是什么军阀大爷站在他面前,他也毫不在乎。一方面是因为他可能不认识他们,就像一个人为了炫耀他穿着的名牌鞋,故意在我面前显摆,但是我却认不出来这个是什么牌子一样;另一方面是即使认识因为这些人离得远,也会变得没感觉。
那些一脸傲娇,被奉为上座的人就是当地的官员,很滑稽的是在他们身上我看不到一点为官着的从容豁达,他们满脸横肉,皮肤被晒得焦黑,一脸粗糙的皮肤甚是难看,满嘴油腻,即使被奉为上座也像穿上龙袍的太监,非常违和。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个身材矮小、皮肤粗糙焦黑的军官。婚礼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听到酒店外面好像有喊口号的声音,期初没太在意,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一会有一个身穿军绿色军装的矮小男人出现在门口。随着他开门进来,婚礼仪式也被他打断。他大步走近会客厅,周明东公将他奉为上座。
那个男的被敬了几杯酒后,大步流星走到台上,新人行礼的地方。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盒子,随手打开递到周谨珠手上,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周谨珠接过珠宝,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即使活络如周谨珠,那个平日里在众人面前交谈自如的人,此刻面部显得僵硬、虚假。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看似笑着的眼睛充满了鄙夷和敌视。无独有偶,我转头发现周荆也虽在附和着他的话,但是眼睛却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他讲完话后在众人的鼓掌声中走下台。
我这个位置隔着主桌紧紧只有一步之远,看似平静的表面实则暗流涌动。那个男的被奉为上宾,趾高气昂,这里的人不像我们那里的那么讲究。在我老家,越是高官贵人,越会隐匿锋芒。而他们则不一样,他们会用手里的枪告诉你,我是这里的老大,你以后见到我要跪地磕头。
这跟这个地方的背景是分不开的,且不说他们没有悠久的历史文化,单单是这里动荡不安的环境,薄弱的经济条件就无法让他们成为这样的人,他们习惯于用拳头的大小来决定胜负,所以明着告诉所有人我的拳头有多硬才是关键。他们如流氓草寇,有山便是王,他们起得快,也跌得快,因为这里地盘很关键,为了抢夺地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战争,而一旦爆发战争,资源就会被重新分配。昨日的一人之上,今日就会变成路边的尸体;昨日的小弟,也可能变成今日的老大。战争永远都是最好的重新洗牌的方式。
婚礼仪式结束,新人换上了敬酒服来到会客厅,人们在酒杯交错间表达着对新人的祝福。周谨珠穿着一身红色旗袍,外搭一个复古披肩。周谨珠盘着微卷的头发,像海报里的模特一样,有一丝复古的味道。她手挽着赵维东的臂弯,看上去像一对璧人。暖色调的灯光下,周谨珠看上去充满了女性的柔美,旗袍赋予她优雅的气质,呈现出一种高贵典雅的美。
这是我真正意义上参加的第一个婚礼,以前也陪着母亲去吃过酒席,每次赶在饭点过去,第一次全程跟着一场婚礼,婚礼结束,人也累得不行。
婚礼结束,回家的事情也被提上了日程,回去前却也有不少事情需要处理,这几天周明东家里忙,司机都被派出去接送客人。
我找到维达时,他刚从外面回来。他恭敬朝我打招呼,我将事前准备的礼物递到他手上,一个卡通人偶挂件,是我在婚礼那天顺手买的。他看着我“表小姐,你给我这个干什么?”,我道“我被劫持的那日,感谢你出手相救,这个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不过代表一点我的心意”。“是我没保护好你,才害得你被劫持”维达默默看着那东西一会,在手里把玩。
“不会呀,你保护我尽心尽力,只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特殊情况”他看上去真的内疚,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怪我?”他抬头问。
“我当然不会怪你,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拼了命去救我,我知道的”。
然后他才将东西收进兜里。
除了人偶,还有欠条,他打开手写的欠条“这是什么?”
“这个是我打的欠条,你收好”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他不解道。
“上次输掉的钱,打了欠条,我现在没钱还你,你留着欠条,我以后会还你的”
他反应了一会开口“不用给我钱,没花钱”,然后往车库外面走。
我追上他“怎么能不还呢?这可是10万块钱呀,我打听过了,你们这边给人当司机一个月也就三四千块钱,你说你小小年纪出来打工赚钱也不容易,你攒下这点钱少说也要三四年,我怎么能拿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