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嗣音命人收拾东西,自己则抱着文逾哄他。
文逾哭得抽抽嗒嗒,不一会就感到困倦,窝在何嗣音的怀里睡下。
何嗣音看了看孩子通红的小脸,顿时一阵心酸。自责不该惹他哭一场,只怕文逾晚上又会发热生病。
她把百草叫过来,吩咐道:“一会给他熬点姜糖水,喝了让他发发汗。白天睡了估计晚上睡不着,晚饭可以迟一点吃。我应该明天就回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交到百草手上,“抱他去床上睡吧。”
何嗣音交代一番,只带着花溪一人去了西院门。
往常一个时辰的路程,积雪之后足足多走了半个时辰。
何嗣音抵达驿馆已经是未时,她顾不上饥肠辘辘、口渴难耐,到后便急急求见。
云阳王妃何唯君还以为下人禀报有误,万万没想到妹妹会现身此处。
大姐几乎变了样子,衣着打扮雍容富贵,面容却不复何嗣音记忆中的样子。
“大姐,我终于见到你了!”何嗣音紧紧抱住她,几乎是语不成调。
云阳王妃也同样泪如泉涌。何嗣音的到来令她又惊又喜,她已经听说了许昌途不幸去世的消息,正担心妹妹在许家的处境。
王妃上下打量着她,只见何嗣音身量匀称丰腴,并不消瘦,只是眼眶略有些红肿,精神也稍显颓靡。
“你怎么会在这儿呢?”王妃拉着她坐下来,拿了帕子给她擦脸。
何嗣音只一味抓着她的手,并不答话。
王妃心知她有难言之隐,使眼色让身边的侍女退下去。王府的人尽数退了出去,花溪却站着不动。
她又示意一下,花溪仍是不懂何意,直直地站在何嗣音身后。
王妃以为花溪是出身何府的丫鬟,见她听不懂主人家的喝声,一时怒上心来,斥责道:“你原先是哪个院子里拨过来的,这样不懂规矩,还不赶紧出去!”
花溪被吼得一脸懵,大睁着眼看向何嗣音。
何嗣音反应过来是大姐误会了,忙对花溪说:“没事儿,是王妃错认你了,你先出去。”
见花溪福身走出去,云阳王妃还一头雾水,“这不是咱们府里的人?”
何嗣音轻轻点头,只想一带而过。
王妃却要刨根问底,“你身边怎么只带许府的人啊?她耳不聪目不明的,怎么伺候好你?”
大姐素来聪慧敏锐,何嗣音瞒不过她,索性把自己的遭遇全盘托出。她避重就轻,把一路逃难的事轻轻带过,只说自己有了孩子,也有了新的依靠。
云阳王妃惊诧不已,一时间在嘴边堆了无数的疑问,却不知该怎么问才能避开她的伤口。
何嗣音微笑着,主动安慰她,“大姐不用担心我,我这一年过得挺好的。知道你着急赶路,就没把你的小外甥带来,等下次一定让他来拜见王妃姨母。”
王妃知道这两年远没有她说的那般轻松,但见她不愿提起,也不再追问。
“那褚将军对你好吗?”
王妃只透过窗子望见了褚良一眼。何嗣音递牌子求见时,他默默等在她身后,远远看上去身形挺拔,姿容端正。
何嗣音点点头,“他对我挺好的。”
想起今天上午的事,何嗣音不禁动容,补了一句,“他对文逾也很好。”
“他能带你过来见我,想必是时时把你放在心上的。”王妃听她如此说,也稍稍放下了心,“你跟了他,应该没有得到父亲的允准吧?”
不等何嗣音回答,她继续说:“褚家,也是大族。他虽说是武将,但有卓越军功在身,能护住你。你不用理会父亲那一套‘文武’之说,那些不过是出于他的党派私心罢了。”
看到何嗣音过得不错,她便满心以为是妹妹主动找上褚良。
她笑着帮何嗣音拢头发,“你是真长大了,敢走自己的路了。”
感慨着,王妃又不禁调笑妹妹,“你什么时候瞧上他的?我还以为你规矩过头了,不知道喜欢人呢。”
何嗣音一时语塞,想起她与褚良初见时,第一反应竟不复当初的恼怒,反而脸红羞赧起来。
“我没进许家前就见过他了。”
何嗣音只想把事遮掩过去,便凑得离大姐更近些,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我饿了,为了赶来见你,中午只在车上吃了几口糕饼。”
云阳王妃一听急了,埋怨她不早说,忙招呼下人备饭。
何嗣音黏在她怀里,亲昵地挽着大姐的胳膊,心口却不知怎么“砰砰”闹腾起来。
晚间,已至就寝之时,云阳王妃却丝毫没有去服侍王爷的意思,期间也不见两人互相传信。
何嗣音试探着问大姐,“大姐可要去王爷那边?”
云阳王妃笑了一下,摇摇头。
“王爷身边不缺伺候的人。”
她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