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良回来得比以往更早些。
何嗣音面向墙躺着，只给他留了一个背影。
以往的她并不会睡这么早。褚良蹑手蹑脚走上前，轻轻抚上她的肩膀，低头吻她。
何嗣音装睡被他识破，笑着往被子里躲，“我不要你亲。”
褚良大笑着坐在她身边，拉住何嗣音的手，“今天怎么睡这么早？”
何嗣音沉吟一会，“我想吃糖渍梅子，你去给我拿。”
褚良一愣，顺着她指的方向拿出一包梅子。
何嗣音捏起一颗塞到褚良嘴里。
“好不好吃？”她笑嘻嘻地问。
褚良咂咂嘴，拧起眉头，“不太好吃，下次换一家吧。”
何嗣音笑得愈发开心，把梅子丢到一边。
褚良一脸费解，是她嚷着要吃，结果却尝都不尝就丢在一边。
“你今天怎么了？”褚良抚摸她的细颈，忍不住上前吻她。
“真笨！”何嗣音挣开他，拉住他的大手放在腹部。
褚良呆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
“你怀孕了？”他迟疑地问。
何嗣音眼中闪着点点星光，满脸笑容地偎在他怀里，发出很轻的一声，“嗯！”。
“都三个多月了，我们两个都不知道，前几天你还总缠着我。”何嗣音的语气中带了点埋怨。
“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去找程老过来吧。”
何嗣音从他的话语中听不到欣喜。
“我没不舒服，你怎么不高兴啊？”何嗣音搂着他的脖子，观察着他的神色。
褚良低声说道：“我害怕。”
何嗣音乐了，“是我生，又不是你生，你怕什么？”
“就因为是你生我才害怕。”褚良欲言又止，“你生文逾的时候，那么凶险……”
“我那是没养好。”何嗣音信誓旦旦地安慰他，“你别这样，你怎么能让我安抚你呢？”
褚良抿着嘴，轻轻地揽住她，刻意避开她的肚子。
何嗣音兴致勃勃地跟他分享，“我怀孕的事，居然是文逾第一个发现的。今天他非说我肚子里有弟弟，我去程老那里诊脉，果然就有了。小孩子的嘴是真灵验，像有心灵感应似的。”
褚良听后情绪更加低落，他想要个女孩儿。
“我觉得不灵。”他反驳道，“这个孩子这么安静，不像弟弟，我觉得是妹妹。”
何嗣音被他混乱的排辈论行吓了一跳。
知晓他内心的慌张，何嗣音顺着他的心意安慰道：“你说得有道理，这个孩子一点也不闹我，很听话。”
褚良露出笑容，把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肚皮上，“辛苦你了。”
何嗣音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那你要对我更好一点，家里的事都要听我的！”
褚良笑着亲她，“大小事全由你做主，我什么时候没有听过你的？”
何嗣音扑到他怀里，心中全是甜蜜。
与之前相比，她这次的怀相格外好。鱼肉菜蛋样样都能吃，从没害过口。
尽管吃得多，肚子却不怎么长，直到五个月的时候，肚子里的小家伙才有了点长大的意思。
褚良不肯与她分房睡，除了偶尔摸摸她，褚良就连平时上床下床都小心翼翼的。
对两人来说，这都是一次很特别的体验。
文逾的存在只让他们感受到了陪同孩子成长的乐趣。但如现在这般，感受着、期待着一个生命从萌芽阶段到降生，何嗣音与褚良无疑都是第一次。
月份稍大时，褚良带人出去巡防周边，没有十天半月回不来，副将陈英真也随行左右。
守在家里的两个女人自然而然就凑到了一起。
“真没想到你月份这么大了，”陈英真的夫人一脸惊诧，“我上次带惠娘过来的时候，夫人得四个月了吧。”
“现在想想真是后怕，万一叫我家那个丫头冲撞了胎神可就不好了。”陈夫人是个娃娃脸，显得很是年轻。
何嗣音笑着，“不碍事。惠娘跟文逾年纪差不多，没事儿多带孩子过来玩玩。”
“惠娘今天还想跟着来，她喜欢你家这个小狸奴。”陈夫人脸上笑出了酒窝，“但她太闹腾了，可不敢带来烦你。”
陈夫人是个话多爱热闹的，但她十分懂得拿捏分寸，向来让何嗣音觉得畅快舒坦。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说起怀孕时的事。
“英真是个大老粗，从不管我舒不舒服。”
陈夫人压低声音，“我怀惠娘的时候他就非要，结果弄出了血，他反而傻了。”
何嗣音掩着嘴，不知道接什么话。
“我索性就给他置办了两个人，平时也能少来烦我，也叫我睡个好觉。”
何嗣音呆愣愣地出神，陈夫人的话却一句不落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