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这里面啊?”
艾雁华看到那个箱子,愣了一下,“这里面装着我年轻时候的日记和相片。”
许小华忙要把箱子再塞回去,艾雁华摇摇头道:“没事,放着吧,有些东西也放很久了,我一会来清理下,该扔的还是得扔。”
听她这样说,小华提醒了一句道:“大姐,这两年虽然形势看着还挺好的,但是建国前的东西,很多都有些犯忌讳,有些还是早处理好些。”她是忽然想到钱工和她说的,艾大姐年轻时候的对象,后来去了海外。
许小华想,这里面肯定有两人的通信和相片,以后要是被人发现,一顶“通敌”的帽子定然是能扣严实的。
艾雁华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小华,笑道:“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比我们这些老同志还想的多?”
许小华道:“我养父就是因为对前几年的跃进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被革了村里会计的职务,又戴了帽子,幸好我哥当时已经去当兵了,不然我哥怕是得在农村里蹉跎一辈子。”
艾雁华愣了一下
,“你不是京市本地的吗?”
许小华笑道:“哦,我小时候走失过,63年年底才被我妈妈找到,跟着回了京市,我以前在杭城农村生活。”
“那你跟着妈妈走,你养父母同意吗?”
许小华轻声道:“我妈妈找到我之前,他们就都不在了。”
艾雁华这才明白,她上午说的,自己一个人住了一段时间的话来,温声问道:“你那时候也不大吧?”
“在上中学。”
艾雁华握着她手道:“那比我年轻时候还不容易些,怪不得你干活这样麻利,我看你挺爱学习的,后来跟着妈妈回去,怎么也没去读书呢?”
“想早点工作,早些自力更生。”
艾雁华提醒她道:“早工作没问题,书还是要多看看的,你还小呢,以后的路还长着,要多学习,才能走的远。”
“我知道的,大姐,我爸妈也是这样和我说的。”
艾雁华拉着她在餐桌边坐了下来,从书架上拿下来一盒没拆封的茶叶,和小华道:“你尝尝这茶,前些时候华厚元给我带的,说是杭城的茶。”
随口问了几句许小华家里的情况,得知她妈妈是老师,爸爸是研究员,家里就她这么一个女儿,有些感慨地道:“那你爸妈真是很疼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再生育。”
许小华点点头,随口问道:“大姐,我听钱工说,你一直一个人,没想过成家吗?”
艾雁华喝了一口茶,望着许小华笑道:“怎么没想过?年轻的时候处对象,也是常念着什么‘红豆’‘相思’的,我悄悄和你说,我当时那个对象,是要带我一起去海外的,但是我家里还有妈妈和奶奶,我怎么走?”
艾雁华说到这里,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走以后,家里也劝过我重新找个人,但是怎么说呢,后头的这些人,我愣是一个没看上,元稹不是有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吗?后来我就想明白了,一辈子一个人也挺好的。”
许小华又问道:“那后面,那个人给你来过信没有?”
艾雁华摇头,“不清楚,可能来过,也可能没来过,当时我留的是家里的地址,我平时都在上班,如果有信来,大概也是我奶奶收的,她老人家最不愿意我和他还有什么牵扯,私下里撕了也是有可能的。”
艾雁华说着,把装着日记的箱子打开,拿了一个铁盒子出来,里面是满满一盒子的相片,找了一张递给许小华看道:“这是我前对象,是不是长得还挺好的?”
照片上的人穿着黑色西服,戴着圆片儿的金丝眼镜,微微笑着看向镜头,年纪大概刚二十出头的样子,确实很好看,像电影明星一样。
艾雁华又把相片在自己跟前举了举,微微笑道:“就是现在看,也觉得他长得好,也有十五年了,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我想,他大概是早就成家了的。”
她的眼睛里有一些怀念,还有一些伤感,显然还惦记着这个人,许小华想劝慰两句,又觉得这种时候,
语言是空洞和苍白的。局势真的明朗,还有十来年呢,再来一个十年,两个人就分割了二十五年了。
许小华自己都觉得,分割二十五年的恋人,怕是很难再破镜重圆的。
艾雁华微微失神了一会,就回转了过来,和许小华道:“你再去看看书,有喜欢的尽管拿走,好些我都用不上了,扔又舍不得,放在家里实在是太占地方了。”
许小华选了几本制糖相关的,就和艾大姐告辞。临走的时候,艾大姐塞了两小包糖给她,“留着吃吧,一包麦芽糖,一包巧克力,我们实验室自己做的。”
又补充道:“我现在这些甜的不能多吃,平时也是放在这里,给客人们尝尝的。”
“谢谢大姐!”
艾雁华拍了拍她的手,“下周要是没事儿,再过来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