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过多久,但现在回去找温迎颂就多多少少有些扰人鱼水之欢的嫌疑了。黎淮从总办拿上了纸袋,刚想转身下楼,便听见笔记本合上的声音。
“你喝酒了。”
说的不是疑问句,方时序向来是个除了和工作相关的事情,其他什么东西都不放在心上的人。
诧异望向他,没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见男人的目光淡淡打量了她一眼,黎淮才想起来自己如今穿的是什么样不合时宜的衣服,她下意识嗫嚅着点点头,刚想解释两句,方时序整理桌面的动作却顿了顿:
“我送你回去。”
他嗓音很好听,黎淮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但只有现在在两个人独处的办公室里,她才敏锐的发现这种好听的不同。
低沉但不厚重,仿若她方才在酒吧里点的那一杯Dry Martini,淡淡的杜松子清香,在入口的那一刹那如凝固起来的冷泉覆盖在舌尖,有重量但不辛辣,无论多少次听见,都会觉得惊艳。
但她有些不解,偏着头,直到男人拿起公文包云淡风轻地接过她手里的酒:“这个点打车不安全。”
方时序在她面前站定,却并没有对她再评论什么,只等着她的回答,似乎做出的举动全然是出于对下属的关心。
黎淮道了句“多谢”
但他只是点点头,稍稍后撤了一步,绅士而疏离地把路让了出来,等着黎淮先出门后再自己把灯熄了离开。
只是客气。
黎淮是个很明白的人,跟着坐在副驾,把地址发到他手机上了以后,一路上并不过多言语,只安安静静靠在椅背上盯着前方,精神的像是要去参加比赛。
脸上的表情比方时序见到她的任何时候都要生动,他透过后视镜斜斜瞥了一眼,不由得无声抬了抬嘴角。
他把车窗摇下来1/3,冬天的风顺着缝隙吹进车里,黎淮下意识耸了耸肩,偏头看向他。
可惜方时序早就把目光转了回去,叫她落了个空。
天上的月亮亮的分明,虚虚的光芒和街道上霓虹灯影交错,时而有几阵喇叭声响起,又迅速沉寂了下去,静的让人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许是喝的有点多,她白净的脸上漫上两团酡红,却强忍着没多说一句话,两只手攥着挎在胸前的安全带,浑浑噩噩闭着眼。
闭着眼...然后呢?
“然后呢?”温迎颂第二天也是这么问她,甚至推了推黎淮的肩,对她这样说一半留一半的行为很是不齿:“他不会就这么把你扔在楼下吧?”
黎淮捂住额头,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然后——”
她突然想到昨天的情形,突然闭了嘴。
她在方时序的车上睡了过去。下车的时候男人替她把扣着的安全带解开,木质调的香气,是她一贯中意的那种。透明陌生的气息若有若无向她靠近,她突然觉得不小心被他手背划过的腰际有些发烫。
她想继续装睡,但因为紧张而不住颤抖的眼睫已经把她出卖了干净。
方时序轻轻笑了一声,也不戳穿她,伸手过来,似乎是想替她将遮住眼睛的发丝拢到一边。
黎淮等了一会,男人却又把手收了回去,直到她假装惺忪地睁开眼,才漫不经心问了一句:“醒了?”
她的眼神里还带了些朦胧的水汽,直勾勾盯着方时序的面庞,看起来不似平日里见到的那样全副武装。
但方时序却不再更进一步说些什么,只是轻描淡写的卸下了车门的锁。
“嗑哒——”
黎淮的心头一颤,反应过来的时候,右手已经扶上了门把手。
方时序的动作太过克制冷淡,无端让两人生出沉闷的距离,她很快反应过来。
“多谢方总今天送我回来。”
她微微鞠了鞠身,周全了礼仪。
不过是见她喝的太多,怕她弄丢了酒勉强多跑一趟的关系,黎淮一向最拎得清分寸。
方时序坐在车里,一手握着方向盘,不甚在意的对她抬了抬另一只手,小区的路灯半明半暗铺在他的脸上,沉沉的阴影中,黎淮看不清他的神色。
没多停留,她关了车门以后,一脚油门,黑色的普尔曼就在夜色中渐渐消失在黎淮的视线里。
她这才提着袋子里的酒,踩着高跟鞋回家。
再一醒来,就是温迎颂盘问她的场景。
一晚上没卸妆,顾不上好友的连连问话,三步并两步的跑到洗手台前,就着面巾挤上几泵瓶瓶罐罐,便在镜子前面捣鼓起来。
温迎颂觉着好笑,跟在她身后,靠在门边上看着她熟练动作:
“我说宝贝,你这记性,就是再好的底子也禁不住造,小心老10岁喔。”
黎淮嗤了她一声,岔开话题:
“你和昨天那位如何?有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