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三十四年十二月十二日,陕西华县发生了8.25级地震,这是史上地震中死人最多的一次地震。牵连壬寅,山西、陕西、河南同时地震,声如雷,官吏军民压死八十三万余。
天灾面前,死伤无数,民不聊生,一时,嘉庆的疆土上弥漫着无数的惨叫,凄凄惨惨戚戚,死亡的绝望笼罩在这片土地。唯独,那声呱呱落地的女婴啼叫,她,似乎反抗着悲切的人世命运,顽强而又倔强的来到了这动乱的年代。
这个女婴,名叫冀夕。她的出生,本是带着新生的喜悦来到这绝望年代。
然而,却是在落地间,一向慈和生母诃氏突然发疯,割腕自尽结束了生命。
早在怀有冀夕的那一年,母亲便在山间小路偶遇得法道士,道士一眼便瞧见了在诃氏肚子里的幕夕隐存的杀戮与黑暗,劝说诃氏,肚子里的孩子在留不得,否则将来必成大患。
诃氏与冀将军相爱多年,膝下却无一子。早年便有无数太夫说,诃氏跟随冀将军长年沙场杀敌,在边疆恶劣的环境下,迅速衰老,已经错过了最佳生育年龄,并且,以后,将永久丧失生育能力。
为了怀上这个孩子,夫妇二人多年寻医行善,却始终无果。然而一年前一次的奇异怪像,天空偶发的闪电的那个夜晚,诃氏怀上了冀夕。
人称天道之光,此孩以后必成大器!
诃氏夫妇自是无比珍重这来之不易的孩子。直到,这个山间得法道士的一席话,让他们如雷贯耳。
孩子留不得,否则必成大患!
诃氏听后仓惶逃离,闭耳不听得法道士之言。然而心中却早已翻起巨浪,人人都称孩子到来时伴随的那道光为天道之光,然而,只有诃氏清楚,那不过奉承之言,她的丈夫冀然杀敌无数,是先皇最信赖的大将军,虽如今先皇已逝,冀将军却是当今圣上也要敬畏三分之人。
而那道伴随怀有冀夕而来的光芒,并非什么天道之光,而是,一种不详之兆。也是在那年,嘉庆帝,侯安第十一位皇帝,日渐腐朽,迷信方士,遵尚道家,日求长生,不问朝政,民不聊生。
诃氏以一个做母亲的心理,拼死保住了腹中的冀夕。也是在她仓惶逃离,闭耳不听道士之言,决心留下腹中胎儿那日,沪皖一带突发罕见水灾,千万子民葬生于水患。
而如今,她的出生,更是牵连了陕西华县大地震,伤亡创历史最高,直达八十三万。
伴随着冀夕呱呱落地,声声婴儿啼叫清脆响起,与华县地震下灾民惨叫形成强烈对比。
一面是冀夕新生的喜悦,一面又夹杂天灾的悲戚。
与此同时,诞下冀夕便诃氏突然开始发疯,口中尽是外人听不懂的词措与歌声,任凭周围的人如何阻止,用尖利的刀,割腕自尽,如一朵美丽的花朵,永远的凋零陨落。
孩子的出生,给父母带来杀生之祸本就不详。更何况诃氏是突然发疯自尽。
一时间,这婴儿冀夕的生死被整个冀氏家族推上了风口浪尖。
这是天道之光,此孩必成大器!
荒唐的奉承之言,伴随诃氏的离去不再有人敢言一语。而且在冀夕落地的一瞬,京城就已传来了华县地震死伤八十三万人之言。
“孩子留不得啊!”
这个念头疯一般的滋长开来,在整个冀氏家族像病毒一般的传开。沸沸腾腾的流言,终究直抵如今的冀将军脸上,此刻的他脸上暴起青筋,结发夫妻诃氏的离去,让即使身经百战,见证无数生死的他,也没有办法保持平日的威严与平静。
早闻当今圣上嘉庆帝,迷信方士,信奉道教。若他得知冀将军府上竟还留有这等不详之子,将会如何处置,保不准,冀将军整个权贵家族,将会因为这个孩子被贬为庶民,世世代代不再为官做将。而且,这孩子天生带有不详,不知何时会祸及到谁,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
“杀了冀夕”
正义的吼叫直接冲破了冀将军高高在上之位,他们,不再有平日里依附冀将军的懦弱之辈,也再没有人虚情假义,声称那是天道之光。
"杀了冀夕……杀了冀夕……"
一声又一声,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有力。
这本应该是冲破权贵后的嘶吼,是希望之声,是民主的声音。
可是,他们每个人都清楚,这,并不是!
这是唯恐不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自私,这是害怕圣上会降罪牵连自己的自利。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披着正义的外衣,掩盖人性最丑陋的面孔,只要自己可以生存,只要自己可以世世代代荣华富贵,他们不惜做一切。
那怕代价是杀掉一个无辜的婴儿。
“谁说,这一切,都是吾女所害?”
在争议的冀府,只有一个人目光始终紧紧锁住冀夕,他的目光,让在流言与丑恶中诞生的冀夕,第一次拥有爱意,那是,血肉相连的父女情。而此时,虽是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