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都闻他高焕爱乐如命,更是不惜黄金万两只为听曲一首。所以十五日的玄武门涌入了来自五湖四海的乐师,堪称一场空前盛宴。
只是,这些时日涌入京城的,除了乐师,更多了些眼含杀气之人。他们,身背毒剑,手拿密函,与其说来者不善,倒更像是奉命而来的杀手。
京城依旧像什么也没发生般,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唯独角落里的一个老者,他用满是皱纹的双眼,却将此刻所有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这京城,怕是不能久留!"老者巍巍颤颤的伸出枯树般的手,提着手中竹篮欲想离开。
"等一下"一双白皙细嫩的手轻轻抓住了想要离开的老者。
抬眼只见一位妙龄女子眼若桃花,她,便是那日欲摔宝琴的女子,雪木。
早闻这老者与众不同,贩卖的东西更是胜人一等,特别是他此刻手提竹篮里的宝贝。那里面的东西,即使在刺眼的太阳下也抵挡不住它幽幽散发的光芒。
"给!"雪木伸出细手,金色的银两在太阳下闪闪发光,老者是生意中人,自是十分乐意这买卖,况且,此女子还给了高于十倍的价格。只是收下这银两前,他必是要嘱咐一声。
"此物邪门,若放天山仙气里饲养,必是养精蓄锐之神物。切记,莫与邪物同生同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雪木点头接过老者手中竹篮,转身便走。那日竹林寻琴,全家淹没山底无一生还,仅她一人,带着全家的希望活了下来,可是如今,她翼夕却夺她宝琴享她之荣华富贵,这些她怎可容忍。
十五日玄武门盛宴越来越近,但也预示京城平静的时日也越来越少。
高家府上,闺门紧闭,黄金万两,丝绸千匹,雕花精致。如此雍容华贵的闺房,唯独铜镜前一女子愁容满面,翼夕抬头,月光洒落,惊鸿一世。
那日在竹林里道长留下的话,历历在目。"翼夕,这名字本就是一个矛盾,冀代表希望与重生,夕又代表陨落与绝望"她反复揣测,连同自己二十年来的生活一并放入思考。最后,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她想,现在能解答这个问题的人,只有一个。紧闭的闺门突然被推开,翼夕一席仙子般的长裙飘逸,她步伐急促,目地的却只有一个。
这时天空突现闪电,仿佛将有暴雨将至。高府上上下下的下人也忙成了一团,要知道,高焕生母高氏,最爱的便是珍养各种药材。如今大雨将至,所有下人的职责便是必须保护好这些药材。
天助我也。
已经在暗处躲避多久的雪木眼角带笑,看着府中乱成一团,她默默拿出了竹篮里还散发着幽幽邪光的东西,蹑手蹑脚的放进了翼夕休憩的大院里。
天空突现闪电,刺眼夺目。
林中深处一高深道长扶着胡须望天,他当然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一切。他倾慕以为可以替她挡下天劫,救她一命,却不知终究敌不过天命。
该来的,终究会来。
京城告示已贴满全城,武士杀气腾腾,奉命抓拿二十年前长大成人的恶婴。恶婴重现,天下必将迎来大难,而现在全城奉命抓拿的,便是现正身处高府的,翼夕恶婴。
而此刻,被众人追杀的翼夕已经闯入苛责的房门中。她望着此刻背对着自己的苛责,尽是回避,闭口不谈任何自己的发问。翼夕紧咬嘴唇,不知为何,她的直觉在告诉她,师父当年湖水弃婴之说,是骗她的。而现在能回答这一切的,只有岢责,这个陪伴师父多年,知道师父一切的岢责
她,究竟是谁,亲生父母又是谁?师父曾说,血腥不可碰,那是污秽之物。她是如同人类般生长,吃饭睡觉。那为何,那日她不小心被锐物刺伤,伤口疼痛不已,深得甚至可见里面的肉,却不见一滴血。是的,没有一滴血,为何?
就像现在一样,她毫不犹豫的摘下头上精美簪子,往手背上重重一划,疼痛刺骨,一条伤痕在她手背清晰可见,唯独,不见血。
"告诉我我是谁?而师父又再何地?"翼夕抬头,满眼含泪。
岢责慌张的盯着翼夕的手背,心生无奈。同行的这数年载,他比谁都更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她明明连一只百灵鸟都愿意去拯救,在她心里,世间万物皆平等,她的双手,从不曾占染过半点血腥,却被称为祸害天下的恶婴。
就是因为她带着彼岸花这等不祥胎花出生吗?
苛责低头,尽是无限叹息“那朵生长在你颈部的彼岸花胎记……”
彼岸花胎记?
翼夕伸出还有伤痕的雪白手掌,通透的细指一点点的抚过颈间,那里只有细腻的肌肤和突显的锁骨,没有,根本没有彼岸花胎记。
倾慕公子为了护你周全,用自己掌心之肉覆盖住了这非议胎花,只愿你余生平安,如同普通女子。当年收留你时,整整一年如婴儿般毫无生长痕迹,倾慕公子便用自己的精血之气护你成长,你越发健康茁壮,他却越发病态虚弱。为此,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