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的仆役早上刚推开大门,就看见门口停了三四辆马车。
一个太监打扮的男人立在门外,显然等了很久。见门开了,客客气气地让仆役进去通报一声,说陛下和六公主的谢礼都到了。
安夫人本来正在院中拉练,听闻有陛下和公主的赏赐,吓了一跳,扔下长枪跑去屋里摇醒安将军。
安将军一听有陛下赏赐,一头雾水,安家近来也没干什么值得陛下青睐的事啊,甚至还吃了败仗。
公主的赏赐,他就更看不懂了。
什么事能跟公主扯上关系?
夫妻两个一合计,想到了昨天跟着外甥女出去玩,结果带回了一位太医的安宁。
这小儿子出去一趟,难不成让六公主给看上了?
“那送过来的,不会是聘礼吧?”安夫人迟疑道。
“不至于吧,宁宁还没好看到那种程度吧?”安将军也迟疑道。
夫妻俩直接忽略了自家小儿子性别为男的事实。
小儿子安宁长得和安夫人最像,安将军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突然又觉得有这种可能了。
夫妻俩去会客厅,见了在里头喝茶等候的时公公,惊讶更甚。
这可是当今圣上面前的大红人,究竟是什么事能让这位公公亲自走一趟?
时公公见了夫妻两人,先见了礼,“咱家今日,奉命来答谢安小公子对六公主殿下的救命之恩。”
“原本陛下和六公主殿下也是要来的,不过今日公事实在太多,两人走不开,便只好咱家来一趟了。”
把时公公送走后,安家夫妻俩立马把小儿子提到面前来问话。
安宁把昨晚的事复述了一遍,夫妻俩又开始心疼他的身子。
“手没事吧?”安夫人拉着安宁的手,轻轻碰了碰上面的纱带。
“没事,天师给我上过药了。”安宁活动了一下自己的五指,示意父母手没有大碍。
安家夫妇俩又拉着安宁说了会儿话,突然有丫鬟来报,门外有一位姓李的公子找安宁。
“是李宰相的儿子。”安宁解释了一嘴。
安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好好玩。”
李行云在安府门口踱步,仆役请他进去喝杯茶,他连连摆手说不用。
“我来找你们家小公子的,急着走,就不进去了,代我向安将军和安夫人问好。”
安宁这时从门里探头,“什么事?”
“手怎么样了?”李行云问。
安宁把手伸给他瞧,“敷上药了,过几日就好。”
李行云:“能出门吗?”
安宁:“我腿没事。”
“那走吧,带你去玩。”李行云一把揽住他的脖子,带着他往西街走。
皇城,御书房。
“我现在去安家跟安宁道谢,会不会很尴尬?”盛渊问时公公。
“会,谢礼都送过去了,你要去,还得准备一份谢礼。”时公公手下不停地整理着文书,把盛因批改好的都摞在一边。
“那我回头单独再跟安宁道谢吧。”盛渊低头看着面前的奏折,过一会儿,什么都没写,又抬起头来,“安家的长辈,性格怎样?”
时公公:“感觉是很老实的那一类,礼数挑不出毛病,人也谦逊。”
盛渊又低下头,只觉得奏折上的字像些长虫,在她眼前蠕动,看着就难受。
她猛地将这本折子合起来,放在盛因手边。
盛因:?
“您看吧,我要去赌场。”盛渊提着裙子站起来。
“我也去!”盛因噌地站起来,很快被时公公扯住腰带拉了回去。
“去什么去,批你的奏折!”
西街的来财赌坊是京城第一大赌场,来往赌徒非富即贵,这里每日流动的银钱动辄上万,堪称大燕第一销金窟。
盛渊换了个打扮,看着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她从宫里随便带了几个侍卫,去跟赌坊的负责人打招呼。
来财赌坊对客户的隐私保密工作做得还不错,不需要报上真实身份,每位来赌钱的人都可以用面具掩面,以防被熟人认出,且赌场里分布着许多带棍侍卫,防止有人抵赖,输了不认账。
能对来往的富贵客人动棍子,看来这个赌坊背后的靠山挺大。
盛渊没准备面具,她本来觉得戴不戴无所谓,但又想到自己是个公主,还是遮一下比较好,于是差随从侍卫去街上给她买了个小孩面具戴上。
面具的外形是只狐狸,刷着红色的染料,罩在脸上,有种木质的清香。
她往买面具的侍卫手上放了一颗碎银,“再去这个面具的卖家那里买几个,要不一样的,给七公主送去,余下的钱你拿去买酒喝。”
“是。”
赌坊里没有明显的窗子,环境有些昏暗,到处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