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客栈外,一年约四十的黢黑老汉在哭天抢地:“哎哟!我家蓉儿呢?你们这群吃人的,快把我家蓉儿还给我啊!”
言散从三楼的窗户翻身跳下,正正落在了云来酒楼的门口。他看着黢黑老汉哭闹,旁边的伙计正试图将老汉扶起,却被老汉一把推开。
他侧目看向趴在窗边看热闹的食客,问道:“这,怎么了?”
食客指了指黢黑老汉回答:“他自称是周蓉的父亲,说是家里有事来找周蓉结果没找着,反倒是看着贾员外进去了,这才闹事。”
“言散,怎么了?”云书月扶着楼梯赶忙从三楼下来,看着云来酒楼门外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疑惑不已。
言散走到她面前,指了指老汉:“他是周蓉的父亲,来找人的,人没找着,还看见贾员外进去了。”
“贾员外?”云书月听见这个名字,想起那只被打量的感觉不禁嗤之以鼻,“怎么又是他?”
她眼神扫过后厨位置,只见帮厨动作鬼祟,看似若无其事地将一份没有喝干净的柠檬茶倒到泔水桶里,实则眼神一直停留在店门口。
“不好,周蓉有危险!”她突然茅塞顿开,指着那个帮厨对言散说,“将他擒过来,可别让他跑了!”
然后她小跑着来到门外,将老汉扶起:“足下可是周蓉的父亲?”
周老汉重重地点头,才由着云书月将他扶起,跟着云书月进店坐下。云书月与周老汉一同坐下时,帮厨就被言散按在了他们面前的桌子上。
只见帮厨神色慌张,豆大的汗从额头不停地滑落,还在叫嚣:“你,你们要干嘛?我可是高老板的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噢?是吗?”云书月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拿起茶壶给周老汉和自己倒了一杯茶,再慢悠悠地喝下。
见帮厨闭口不言,一把将茶杯砸在了离帮厨鼻尖不到一寸的位置,厉声问道:“说,周蓉在哪里!”
顿时一楼鸦雀无声,高夏才从楼梯处探出脑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开始和稀泥:“云老板息怒,这个帮厨不好,我给你换一个便是,何必大动干戈。”
云书月却不回应高夏的话,站起身来对食客微微躬身:“抱歉各位,今日有些事须得清理门户,就不开门营业了。”
随后对着伙计使了个眼神,让他们将一楼的食客请离,见门被关上,才轻飘飘地对言散说:“无论用什么方法,给我从他嘴里撬点话出来。”
言散点头,一把拎起帮厨扔在地上,趁帮厨还没反应过来,一脚踩在了帮厨的胸口。
云书月原本摩挲着铜板坠子,见周老汉的茶杯空了,拿起茶壶帮他续茶。
周老汉颤颤巍巍地扶着茶杯,看着地上的帮厨脸越发地红,嘴里“哎呀呀”地叫唤着。
“我说,我什么都说!”几乎被言散踩断肋骨的帮厨,即使是顶着高夏吃人的眼神,也忍不住求饶,“周蓉在二楼最东边那处厢房!”
言散一马当先,飞身上二楼;云书月紧随其后,提着裙摆就往楼梯跑去;周老汉也跟着云书月的身影跑,其余人也零零散散地从一楼移步二楼东厢房。
——
只见言散一脚将东厢房的门踹开,厢房内的烟雾弥漫,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云书月咳嗽着将面前的烟雾拨开,见言散停下了脚步,正要问他怎么了,就见一个浑圆的身子衣衫不整地伏在床上。
而床上躺着的,正是双眼被蒙住,衣领大开,一动不动的周蓉。
言散双手擒住那作恶之人的双肩,一把将他甩在地上,才大喊:“退出去,都别进来!”
云书月手忙脚乱地将蒙住周蓉双眼的手帕解开,随手塞在了腰间,拉过旁边的织锦薄被裹住周蓉,才用手轻拍她的脸颊将她唤醒:“周蓉,周蓉你醒醒!”
见周蓉悠悠转醒,她才松了一口气,紧紧地抱着周蓉。
周蓉只觉得脑子宛如一团浆糊,自己只不过喝了一口帮厨端来的柠檬茶,然后就双眼一黑,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掌柜的紧紧抱住。
她看着被言散按在地上的贾员外,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她挣脱开云书月的怀抱,见薄被下的自己衣衫不整,而现场还有同样衣衫不整,被擒住的贾员外。门外站着的,是她忧心忡忡的老父亲。
“爹,女儿来世再尽孝了!”话毕,她拖着自己沉重的步伐,双眼一闭,正准备一头撞在柱子上。只是,墙壁为何是软绵绵的?
她睁眼,却见掌柜的捂着胸口,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云书月捂着胸口叫唤着:“我的好大蓉啊,你可快把掌柜的我给撞骨折了!”
只见周蓉呆呆地滑坐在地上宛如提线木偶,而周老汉也坐在了旁边垂泪。
高夏却像是在表忠心一般,正用力拨开人群,试图推开按住贾员外的言散:“你干嘛?谁给你的胆子敢动贾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