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见紫更是惊喜,雀跃地摇着她的手:“师姐,有这好东西你不早拿出来!我现在就和言大哥一同将那老禽兽抓来,云姐姐再把城主和官府的人找来,这不妙哉?”
言散听了花见紫的话,一把抄起墙角的长剑,好似下一秒就要去虏人。
云书月想起了花见红的未完之言,赶忙阻止言散出发,转头问道:“花少侠,你的‘但是’是可有顾虑?”
花见紫叹气:“但是这药的配比还未到最佳,几次试药看来,成功的机会只有一半。”
云书月摩挲着下巴:“若是直来直往,成了便好,不成容易打草惊蛇,看来只能迂回行事了。”
言散不解,问道:“如何迂回?”
云书月虽有一计,只是此计容易让自己身陷危机,她摁了摁发胀的太阳穴,摆摆手:“我还需好好盘算,大家先去休息吧。”
三日之后,云书月再度设下鸿门宴。
只不过,这次鸿门宴的地点,设在了寻芳阁,而宴请对象,则是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的贾员外。
——
今日正是云书月宴请贾员外之日,此刻她的卧房内,热闹非凡。
周蓉半蹲着帮云书月整理衣带,担心道:“掌柜的,要不我还是跟你去吧?多个人好歹多个照应。”
云书月对着铜镜将鬓间的碎发梳好:“不必,你留在云来酒楼可是要帮我盯着高夏的,况且有言散在,我吃不了亏。”
花见紫在云书月的腰间香囊和鎏金手镯处,仔细地塞好蒙汗药,嘱咐道:“若是他有什么不轨,别管套不套得到话,走为上策。”
花见红将一个碧玺戒指戴在了云书月左手:“这碧玺底下是镂空的,我在里边装有口吐莲花。虽是如此,云老板可要小心行事,安全要紧。”
明鹂帮着云书月调整头上发簪的位置:“云姐姐,你的话我已经转达给我哥了,寻芳阁那边他已经安排好,今晚我哥他们就在隔壁,不必担心。”
云书月与明鹄商讨,借明鹄的名义在寻芳阁摆宴时,明鹄起初是不答应的,尤其是知道她宴请的是贾员外时,更是一百个不乐意。
但是当明鹄知道她是为了扳倒贾员外的时候,终究还是应了下来。她那时以为明鹄答应,是因为贾员外势力过大,影响了他在明城的威信。
但今日,明鹄又一大早打发了明鹂来给她送衣服首饰,还让明鹂知道她的打算,这让她有点弄不明白明鹄的意图。
若明鹄是单纯想借云书月的计划扳倒贾员外,收回明城势力,那大可不必让明鹂一个闺阁女子插手其中。
若是明鹄还有其他意图?算了,她想不明白。
云书月见梳妆衣饰已好,便起身对着铜镜打量自己,果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打扮完,确实如一朵寒霜傲雪的红梅。
镜中之人眉眼如画,眉心一处红梅花钿,显得她娇憨却热烈。一身石榴红的软烟罗裙,外罩一件透白的梅花蝉翼纱,若如雪中红梅,可是她却没太多心思欣赏。
她将几人唤至身边,紧握四人双手,神色郑重道:“今夜之计,绝不负众所托。”
四人回应:“必定天随人愿!”
——
云书月出现在寻芳阁之时,连圆台上翩翩起舞的花魁都有几分黯然失色,所有人的目光皆聚集于她一人身上。
原本目光还在花魁身上游离的贾员外,被身边人的惊呼声吸引,作为被云书月主动宴请的人,更是与有荣焉。
他挺着浑圆的肚子从圆台附近离开,昂首阔步走近,接受着别人艳羡的目光,眼神中流露着几分得意。
云书月虽觉贾员外目光恶心,却强忍着,对他行了一个万福礼:“贾员外今日能不记前仇,应了书月的邀约,小女子真感万分荣幸。”
贾员外朝她身后看了看,发觉没有言散的身影,才满意地笑了笑:“今日无人扰我与美人共饮,极好极好!”随后对着二楼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云书月对着贾员外微微躬身,随着老鸨的带领,去到了明鹄早已安排好的厢房。
厢房内,琴妓在纱帘后抚琴,弹的正是高山流水,花见红与花见紫充当侍女,站在厢房门口两侧。
云书月走到茶台边,回首莞尔一笑:“不知贾员外可想先饮茶开胃?”
贾员外似笑非笑,缓步靠近,坐在了茶台对面:“云老板亲自点茶,我贾某人自然荣幸之至,不知尝过的人可多吗?”
云书月表面上娇笑:“那自然是没有的。”
实则她内心骂声震耳欲聋:如果我有错,请让法律来制裁我,而不是让我出卖美色接受一个酒囊饭袋的调戏。
这话引得贾员外的笑容更加意味不明,连打量的眼神也愈发露骨。
云书月取出茶台上木匣内的秋霞映月茶饼,一炙、二碎、三碾、四罗,五入盏、六驻汤、七击拂、八置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