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宅院的鸟瞰图,似乎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
云书月眯着眼紧盯那画,握着画的那只手越发用力,连手背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连言散都能感受到她的怒气乍起,担忧道:“怎么了?你是认出画的是何处了?”
云书月冷哼一声,扔出一个让言散也久久不能回神的答案。
“细柳庄。”
她能立马认出画中是何处,还多得那时为了逃命,让正太音给她展示了细柳庄的地图,若非从脑海中看过,她一时半会儿还真不一定能认出。
言散见云书月越发不对劲,身上散发的不仅是怒火,还有杀气。
他立马将画卷起,放回锦盒中,才出言安慰。
“先前没有实际的证据,此画一出,算是坐实了他就是秦先生了。既然已经确定是他,就莫要生气了,定能解决的。”
云书月的目光还停留在锦盒上,似乎能透过锦盒看到里边的画。
手中接过言散递给她的茶杯,却一直没喝,紧拽了,沉声道:“他敢如此,是彻底不打算装了。”
言散颔首承认云书月的话有理,建议道:“我找机会试一下他身边人的身手。”
云书月还在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连茶水洒了出来也没有察觉。
“小心些,还有五皇子那处也是。实在不得其法,便找个机会退了你影卫一职,我们再从长计议。”
言散展眉点头,看向云书月的目光悠长,“好,都听你的。”
云书月这才扔下贺礼,由着言散将她送回了云来一处。
——
自从开业那日后,一切风平浪静得不可思议。
甜品铺的生意好得出乎云书月意料,也不知是因为东西新奇,还有味道勾人,又或者是因为那日和顺唱礼单,引得人慕名而来。
几日后,她送离了要回徽州安定门内的万俟怀略,从他口中得知,容德帝并不打算追究他与秦先生合作的事。
她才放下心来备了一堆礼物,让他带回去给其他人。
开业那日,容景曦先云书月一步离开,走时心事重重,好几日不见人。
当云书月以为,自己与容景曦把话说开,算是彻底与容景曦撕破脸皮,容景曦不日便会找她讨要回投入的资金。
即便她没有主动要回投资,云书月也是要派和顺,将钱送到临安公主府的。
而出乎意料的是,容景曦不过才消失了三日,便又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云来甜品铺。
她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了两位比太子和燕王还要贵重的客人——容德帝和杜右相。
容德帝一如初见那般,穿得极其低调,身边只带着和洽,若是不知身份,只当他是个来寻味的普通老饕。
相比起来,杜右相年岁看着比容德帝大些,虽是一人前来,身穿的锦缎倒像是个富家翁,只是他的横眉冷目暴露了他的不一般。
云书月彼时还在书房写写画画,筹谋着往后。
若不是被容景曦一脚踹开了房门,她还不知贵客已经到了雅座。
她一听到访的是何人物,当即扔下毛笔出来待客,却见容德帝十分熟络地看着面前的杜右相泡茶。
他不仅双手搭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嘴上还没饶过手忙脚乱的杜右相。
“老杜,你看看你,这泡茶的功夫还没一个小丫头片子好,啧啧啧啧……”
容景曦原本站在屏风边上进退两难,却见容景曦也是不怕事,一屁股坐在了容德帝身旁的位置上。
见云书月不动,她还抬手将云书月招过来,“干站着干嘛,进来啊!”
云书月站在原地,浅笑着朝里边二位行了个万福礼。
“民女云书月,见过黄老爷、杜老爷。”
容德帝和善一笑,点了点面前的位置,“来,云丫头,坐。我今日就是带这老古板来尝尝你的手艺,别拘着,跟往常一样便是。”
杜右相手上泡茶的动作没停,还抽空朝云书月颔首示意。
只是他到底是个泡茶新手,茶水洒得哪哪儿都是。
云书月连忙吩咐和顺交待后厨,自己则接过杜右相泡茶的活,这才让座上几人都喝上了热茶。
她先是举杯谢过容德帝开业那日的赏赐。
“多谢您那日送来的礼物,借着您与几位殿下的名声,我这小店倒是真如您所说的客似云来。”
容德帝直起身子望了望四周,好奇问道:“云丫头,这画的是滇州?”
云书月巧笑回应,“正是,民女出身滇州,这屏风上的画,还是民女的表哥画的。”
容德帝细细欣赏,赞道:“他是画师出身?画得倒不比我知道的那些名师差。”
云书月摇了摇头,“非也,民女的表哥是明城的城主,素日里喜欢诗画下棋,也读些个《策论》、《通鉴》之类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