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在她夜夜啼哭时也是初阳整宿整宿的哼着歌谣哄她入睡,小小的初阳却像个大人那般总说,“南儿,乖,不要怕,不要哭,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在她道心不稳,险些误入歧途时,也是初阳没日没夜的给她传授心法,助她修行,在她第一次布星看不懂星宿排序险些给人界带来灾祸时,也是初阳一直鼓励她安慰她。
虽然初阳比她大整整三千岁,可她们一起玩耍一起修行一起在神域之门聊苍生俯瞰六界,一起讲述彼此的困惑与成就,她们曾说要一起携手共同治理好六界,将苍生视若己出,善待每一个生灵。
当然她们也会一起偷懒,一起喝酒,众神只道她公允无私,生来薄情,却不知道她只是一枚上古琉璃玉,纵然通灵,却生不出那颗七窍玲珑心。
可是初阳知道她,了解她,总安慰她说,“没关系的,姐姐懂你,以后你就学姐姐这样笑”初阳捏着她两个嘴角往上提,她整张脸都扭成一团,那张小小的绝美的脸被这样一捏,丑的有些可爱,初阳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她也学着初阳的模样,“哈哈哈”几声,学得生硬又笨拙。
她们是一母同胞一同长大的姐妹,她们彼此诉心事,她们一起执掌六界,就如同日月共存,她们也是共存的。
如今,她却炼化出灭她的法器,想将她灭了,就只是想独占六界么?
回忆起这些,南吕的心像是被成千上万把刀割着,一刀又一刀,不休不止,这就是心痛之感么,如果是,她宁可一辈子都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南吕慢慢闭上眼,不想再去看初阳的淡漠的眼神,曾经的初阳眼如朝阳温暖明亮,可此时眼里皆是愤懑与仇恨。
若这数千年的陪伴都是为了今时,她不想去斗,也不想去争,她从不在乎神君之位,更觉得那上清月府就像是囚牢,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何母皇要长居琼宫,很少踏入神界,这神界是众人所向,可住在这的人却不得自由之身。
像是那飞不出神殿的金乌,更像是只能悬于上清月府的明月。就如同她跟初阳,至少她比初阳好点,她随着柴道煌见过了繁华的人界,吃过人间的美食,喝过人间的酒,见过人间的太阳与月亮,甚至还放过河灯看过别人许愿。
初阳,你当真要杀了我么?南吕看着初阳的眼神,希望能寻到一点答案,可是......那双眼此刻都是火,分不出有任何不舍之情。
南吕又再次闭上双眼,如果初阳今日一定要取她性命,那就当是她偿还了昔日之情,只是身死道消之后,怕是再也见不到柴道煌了吧?还有那本卷宗里的秘密。
突然南吕冲初阳大喊一声,“初阳,有一本卷宗,它......”
话未说完,喉咙又更紧了一点,血珠子随着银丝往外冒,此刻南吕已经无法喘息,身体里的灼痛感越加明显,痛感连同五脏六腑,她的神识再慢慢消散,神力也不似以往。
“你如今命在我手,什么事该管什么事不该管,你心里也掂量掂量,如今我已一统神界,众神皆我所用,南吕,你算什么东西!”初阳放肆而大声地笑,她一笑屠弩的力道又增加了几分。
“初阳,你在做什么,她可是你的亲妹妹!”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帝俊,从琼宫赶来的帝俊在殿外看了许久,见南吕支撑不住这才挺身而出,初阳没有回头看向来人,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切,只见她淡淡地说,“本神早已修成阴阳同体,月神所做之事,本神也能为之,更何况初阳这么做,不就正好遂了父帝所愿么?怎么父帝打算连同初阳一起治罪?”
帝俊看了一眼初阳,笑了笑,“我与你母皇早已不过问神界之事,既是你们姐妹二人之争,你们可自己定夺,如此父帝就不留在神界了。”
“儿臣恭送父帝。”初阳等帝俊走远,这才斥责道,“太阴神君私设法度,阴险狭隘,实在难以堪当大任,今削去神职,众身软禁于摘星楼,任何人不得探视!”
南吕并未反抗,迷糊之际听着初阳的宣判,一滴眼泪从眼角溢出,这是她第一次流泪,也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心疼。
原来,这颗玉已在慢慢生出了情,只是她宁可不懂情之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