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受了礼,自行盘腿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看来下设地毯,席地而围是北地的习俗。
还有,钟场主这副样貌,明显和钟常家不是一个路子。可能遗传自她父亲那边。
待褚玉宣挨着坐下,徐成毓悄悄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上写字。
「钟场主身上的首饰,是真是假」
褚玉宣接到话,暗自打量钟场主几眼,再回想一番宝石的光泽和质感。
「大约是真的」
把徐成毓的手放下,褚玉宣习惯使然,又看了钟场主一眼。没曾想,正好对上她的目光。钟场主也不怵,大大方方回了个笑。
“哐当”,坐下首的常页把茶杯拍在桌子上。
这声音引来众人的目光,特别是常大爷,不满直接写在脸上。常页讪笑道:“手滑,手滑。”
钟场主正正坐他对面,笑道:“大哥别生气,二哥也别怪。我看得真,页儿他只是没拿稳。”
褚玉宣觉得不对,但是有些弄不明白。他歪着头,顺手牵过徐成毓的手腕,准备在手上写字,传递信息。
没想到徐成毓猛得缩回去,差点弄出动静。好在她下盘稳得住,只衣角摇晃。
褚玉宣这才反应来,他刚刚抓住的,是徐成毓的脚腕。这脚腕怎么那么细,搞得他都没握出区别。
虽然他脸上涂抹脂粉,但是脖子耳朵也绯红一片。心觉得羞臊,头不自觉低下来,连要说什么都忘了。
这副场面,落在有心人眼睛里。在场众人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没人开口发话。
“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爷爷,您看我说什么来着,没有我这个没脸没皮的,他们就把客人晾那了。”常里正一阵大嗓门才打破尴尬。
“我看看是你父亲太死板,谁都不敢开口,只有你。”常老太爷口舌有些不清楚,也笑着应和。
常老太爷辈分最大,在场六人都站起身。
“平平就没学着姐你的好,话也少。”常页挤上前去,扶着老太爷另一只手,“他人呢。”
“我叫他去传菜拿酒。待会儿小辈还要斟酒呢。林衙内也跟着去看几个小的。在后头,马上过来。”常里正依旧是笑眯眯的。她还是那副装扮,只是头上多了一根金钗。
“爷爷,这便是我们跟您说的徐风水师。”
“徐大师,久仰大名哎。”常老太爷年纪虽大,中气倒足。他使劲睁眼,像是要看清徐成毓,“他们都都跟我说了。您是个大——人物。”
徐成毓连忙拱手:“老人家,我当不得。一切不过虚名影。”
“大——人物,你就是!”常老太爷突然间激动起来。
常里正有些无奈,在一旁拍拍老太爷的背,大声安抚道:“是大人物,徐大师谢谢您呢!”
常页也没奈何,刚要解释爷爷耳朵不好急性子,却被徐成毓打断。
徐成毓也朗声:“老人家,坐下,咱们说话。”
“好,好。”听到声音,常老太爷显然不急躁,心气也平缓下来。
常里正感激地看徐成毓一眼,自己坐在她下首,正对着常二爷。常页也回到座位上,一时间满是笑语连连。
徐成毓这才有空,利用座位的便利,仔细端详常老太爷。
常老太爷须发皆白,脸上沟壑众生,还带着些晒斑。手更显老,伤疤老茧处处可见。耳朵有点背,眼睛还亮,拿杯拿筷手也稳。
刚看着刚走路的姿势,他腿脚恐怕有些不灵便。人生得大块头,能想到年轻时也定是个健壮小伙子,常于劳作。
在徐成毓有意放大音量后,和常老太爷的沟通越加顺利。
“怎么,你与我们家有缘,哈哈哈,好,好,好。”常老太爷连说三个好,“不瞒大师,我也真觉得有缘。因为我正想请个风水师傅。”
他有意凑近徐成毓,用自己理解的小声量道:“不是帮我看寿数,我活到这个年纪也够本。是帮我看我的家财,到底要怎么分。我啊,就盼着他们和睦。”
这句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