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de well,otherwise y」
“藏好,不然,你?”兰梦琦紧紧握着翠玉,尖锐一端刺入手指也没有察觉。她不住念叨着这句话,猜测后半句的意思。或许太过专注,连儿子醒来都没有察觉。
一个梳着丫髻,穿着蓝布裙,做姑娘打扮的孩童揉揉眼睛,懵懵懂懂看着母亲手里的翠玉,忽而叫嚷道:"阿娘,你怎么不理我。"
兰梦琦定定神,弯下腰看着小姑娘,笑道:“没什么,阿娘只是看这玉入了神,没听到我们阿宣喊我。”
得了母亲温柔的解释,阿宣又高兴起来,左右拉着自己小辫子,撒娇:“这是大黄哥哥给我玩的。没想到娘亲你也喜欢。”
兰梦琦边帮儿子整理裙角,边叹气:“说多少次,遇到要称呼殿下,不许大黄哥哥地叫。人家也不姓黄,是大皇子殿下。还有公主殿下的儿子,即使没封郡王,最好也称呼一句大公子。”
“噢噢,大皇子殿下,大公子那个殿下。”阿宣鹦鹉学舌几句,立刻抛之脑后,抓起茶点主动往后山跑。后山有个老猎户能和鸟说话,他赶着去学,不然会被小鱼弟弟超过。他没注意,这次自己的荷包里没装着翠玉。
时光变迁,转眼已是十三年后,当时后山玩在一起的少年少女,现在是皇帝郡王,或是楼魁才子。连他自己,早换下女装,披上黑衣做事,再不复之前的天真无邪。
只有翠玉,任凭时光流转,光华依旧。褚玉宣想,他似乎有些理解人为什么将心思寄托在玉石上。只有这样,才能保存百年。
恍惚间,他看到一只手覆上翠玉。这只手渐渐和阿娘抚摸翠玉的手交叠,同样的笔划,同样的走向,只有真正懂得这纹路的人,才能描摹出来。
过了十数年,他以为自己早已忘却,没想到还有身历其境的这天。
徐成毓用手指耐心一笔一划描过上边的字样,带着几分怀念。是流利的花体英文,写得很漂亮。
曾何几时,她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接触到这种文字了。没想到还有身历其境的这天。
还记得,说明自己的研究生英语一不是白考的,七十七呢。徐成毓眼角眉梢流露几分得意,若不是学过轻易还翻不出来呢。
接着她沉下脸,这句话若不是自娱自乐,警告的是谁也就很清楚了。
“故意警告受过义务教育的穿越者吗。不止如此,打磨这玉佩的人,必然受过高等教育。字写得好,排列整齐,有点完美主义?”
徐成毓喃喃自语着,声音几不可闻。边上的褚玉宣不知想些什么,掏出翠玉后就神游物外。
她推了他一把:“这什么,我不知道,你给我讲讲来历呗。”
褚玉宣醒神,木着脸看她一眼。接着一把拿过翠玉,下榻转身就走。
“喂,你。”徐成毓赶太急,平衡不稳差点没摔到地上。她手撑地呲牙咧嘴,抬头见他推门离去。
但听到他吩咐云钦:“别让她出这间屋子,也别让其余人进去。如果有问,就说是皇后的意思。”
说完,褚玉宣不等云钦反应过来,自个儿快步离去,去的不是宫门,而是皇后的承安殿。
听到这两句,徐成毓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心知自己被软禁了,不由得白了脸心大乱。伏在地上身躯寸寸变凉,最坏的猜想呼之欲出。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已经答应自己安排户籍,放自己远走。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恐惧袭上心头,徐成毓撑起手坐在地上,一派失魂落魄。
接着又浑浑噩噩过了两天。在这两天,徐成毓只见得云钦一人,连日日来找她的慧娘也没有再来。
她几乎把那晚的每句话,每个动作咀嚼烂了,也不能肯定是哪出了纰漏。只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已经暴露无遗。但还是撑着,三餐定时,能睡就睡。间或广播体操,偶尔默背还记得的古诗词专业条目。
徐成毓紧握拳,身体是心灵的基础,在威胁来临前,自己不能先打倒自己。而且,她环顾精美的厢房,日后落在何处,还未可知。
最终的宣判,终于在一日后降临。
不是想象中的面圣,来的人还是熟人。
比起精神奕奕的徐成毓,褚玉宣简直憔悴,眼睛挂着一圈黑,连双眼皮都耷拉出三眼皮。唇角边边还有点起皮,唇上胡茬冒出一小截。衣服干爽却皱巴巴,像是晾干直接就上身。认识这么久,第一次见他如此不修边幅。
观察够了,徐成毓戳戳进来倒头就睡的人,心莫名其妙安定下来。能这么放松,应该不是大事,吧。
褚玉宣直睡到半下午才醒,睁开眼被西晒的窗纱晃了下,不知今夕何夕。
“你醒了,吃东西吗。”徐成毓狗腿把点心盘往他那推了推,笑问道。还是三日前的位置,两人共坐在她左右,中间一张小几。一切如往常,一切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褚玉宣迟疑下,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