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如影(1 / 2)

元熹镇貦泠湖上,一艘乌蓬小船内。

对面慧娘和施缕盹打得那样香,徐成毓忍不住也打了个哈欠。怎么就这样困了。她看向独自坐远远的贝愉,也是眼眯神游。

醉倒在外边睡一晚能不这样吗,顿时觉得无奈又好笑,忍不住戳戳褚玉宣。

“哎,你昨天喝酒了吗。”

“没。”见这脑袋瓜转来转去,褚玉宣知道她想什么,遂压低声音道,“别说喝酒,酒也不是我买的。你还记得我们旁边那雅间吗。”

徐成毓回忆片刻,点点头:“我记得,那对男女吵架。难道酒是酒楼送来赔罪的?”

“是啊,昨日那酒楼送了那四壶,裴修逻就藏着了。”

二人同时望向船舷,那人正撑桨摇橹不亦乐乎,看到他俩,忍不住呲牙露出大刺刺的笑。

“还真是精力无限。”徐成毓感叹。

“怎么。夸我呢。”裴修逻虽听不清两人说什么,但察觉目光有意无意瞟向自己。他耐不住性子,索性自己主动问。

褚玉宣敷衍道:“啊对,夸你来着。你什么时候会撑船的。”

裴修逻登时翘起尾巴:“呵呵还用说,你不知道的多着了,我还会——”话音戛然而止,他像是被什么吸引住,眼睛又眯又瞪死死盯着一点,脚步平移,整个人几乎探出船。

“怎么了!”徐成毓猛地起身,差点没站稳,好在褚玉宣搭了把手。随着平衡打破,船体登时摇晃起来,晃得慧娘和施缕头磕在一起,两人惊醒。

裴修逻连忙屈膝压低重心,但依旧盯着侧前方,沉声道:“后面那艘好像有人落水了,一艘船只剩半截翘上边。”

他回头望望,湖心岛就在目之所即间,于是当机立断单手解外袍:“还有谁会凫水,再来个人掌橹。”

徐成毓上前握住船桨:“我来。”

褚玉宣也在脱外袍:“等等我和你游过去。”话音未落,噗通一声,一个黑影从船尾跳进水里。还没反应过来是谁,只见贝愉举着个布条呆站着,再一个箭步扒着船沿,探身往外看。

施缕在一旁急促道:“慧娘下去了。”

徐成毓制住裴修逻:“现在只有你会撑桨,你留在这我们合力把船划过去。”又看褚玉宣,“如果人挣扎过分先掐晕再救。”

“裴修逻你快去。”贝愉头也没回急急反驳,“你知道的,慧娘不能出事。”

仿佛想起什么,裴修逻头皮一炸,刚拿过桨的手滞了滞,又匆匆交回,跟着褚玉宣往水面跳。这一踢腿,船一摆一晃,险些没进水。

船上三人忙挪至中间,才堪堪稳住平衡。贝愉暗骂一声,裴修逻这找的是什么船。再看着那三个人一前两后越游越远,手指无意识扣着船沿,直到水波溅到手才反应过来。

再回头,见徐成毓和施缕一个一边,正在奋力摇桨。他随手拿起块垫脚的板子,深呼吸一口,跪在船尾左划水右划水控制方向。好在这船并不太大,堪堪也能动。

越来越近,那半截翘边船也越发清晰。原是一艘小扁舟,窄得只坐得下两人。扁舟旁一个漂浮一件女子素衣,加一件男子布灰褂。再远些,裴修逻和慧娘各一边单胳膊拉着个人,后边褚玉宣两手环抱个素衣人,同朝船游来。

贝愉在尾端离得最近,见慧娘他们已然靠近,便丢开木板,伸出双臂来接。裴修逻也不客气,气喘吁吁就把那人手臂往贝愉肩膀套。慧娘也有样学样,把人一推。不知怎么,这个男人分外沉重,手臂一阵阵酸胀她几乎坚持不住。

一左一右夹击,贝愉一抗,将男人抱了个满怀,头颈相交。终忍住不适,奋力一拉,把男人抱上船沿。他张张嘴欲喊话,呼哧呼哧喘气喷入男人耳廓,却猛然发觉,自己耳朵毫无所动。

这溺水男人似乎没有呼吸。

全身肌肉寸寸僵硬,贝愉搂抱着这人,一时动弹不得。分明鼻尖萦绕着湿润湖水汽,却又闻到那股血腥气。满怀血腥气,有时来自小虫,有时来自小鸟,之后更过分,无论什么活物都可能。

他甚至知道,蚕的血是绿的,闻起来像桑叶。他也知道,老鼠崽是粉嫩嫩的,血只有一小滴,不比狗崽的一点。

十数年里,血腥气套住他,成为他的梦魇,也让他的喜洁症更加严重。直到那个人被打落地狱,他才有点力气慢慢自愈。

可现在,仿佛一瞬间自己又变成那个只喜欢和动物说话的小男孩,抱着小鸟的尸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脸色唰一下煞白,将怀中人一推,立时张开双手,以拥抱的姿态坠落。妄想冰凉湖水洗干净身体的脏污,心灵的罪孽。

裴修逻刚半扶着慧娘爬上船,身侧哗啦一声,水花四溅,溅了他半脸水。看清是贝愉,气急败坏道:“你干什么快上……”一口水堵住嗓子口,呛到鼻子。

贝愉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头,就这么静静地闭上眼睛,在众人见证下淹灭,沦没。

裴修逻扒着船沿,不知被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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