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俐之殇(1 / 2)

“嗯——”

裴修逻哼唧一声,揉揉眼皮,把手上黏糊糊的眼眵往枕头巾一抹。梦话似的呢喃自语:“做了个噩梦,真是晦气。”

说完,他安然歪过头,侧脸赖在软枕上,舒舒服服预备接着睡。

猝尔,他想起了什么,霍地睁开眼。一入眼帘的是施缕捂嘴皱眉的嫌弃情态。她指指枕头,挑了个文雅说法低声提醒道:“你把你的脸,靠在你眵目糊上了。”

裴修逻脑袋愣愣转不过来,一时不知今夕何夕。床脚一个声音回答他的疑惑。

“再半个时辰便是午时,你真能睡。”贝愉瞥一眼裴修逻疑似沾到秽物的脸,嫌恶后退一步,恨不得把他连人带枕,不是,带床一齐扔出去,“都等你,快起了。”

裴修逻一骨碌坐起,草草用衣袖擦一把脸,小嘴叭叭:“你们不知道,我昨晚做了个好古怪的噩梦,梦见妖怪杀人了,还就在对面那间房。像真的一样……”

他看看施缕,又瞧着贝愉,却见二人不约而同躲闪他的目光,一个低头一个抿嘴,半天一句话不说。登时,心冷了一半,话也越说越小声,直至声若蚊蝇。

“为什么,一次两次三次四。”裴修逻哑哑自语,眼球骨碌碌转动,稚气眉头间硬是掐出三条杠。

他一直有个疑心人,难言的疑惧和忌惮早隐伏在心间,化作一只大掌紧紧拽住他心脏。遽时,不由自主汗毛乍起,分明是盛夏天近正午,居然打了个寒噤。

“徐姑娘在哪,我要见她。”

待见到徐成毓时,已是一日中骄阳最盛的正午时分。依旧六人,团团围坐小厅用膳。对面的徐成毓脸上两个硕大黑眼圈格外醒目,单手支着头有一口没一口挑饭粒。时不时半掩嘴打个哈欠,看得裴修逻也忍不住。

隔着一整张桌,他不得不高声:“徐姑娘,昨夜做什么这样困。”

徐成毓止住因哈欠泛起的泪花,睡眼朦胧道:“一晚上没睡,你说呢。”

“一晚上,你晚上做了什么吗。”裴修逻捏紧筷子,莫名有些紧张。

徐成毓使大劲掐着自己鼻根,试图清醒一些:“没做什么,就是没睡。”

“没睡还没做什么?”

“……”本来头昏脑胀的就烦,徐成毓真是耐着性子回话,“睡不着,行了吧。”

“为什么睡不着?”裴修逻硬着头皮,预备盘根究底。

饭桌上,连最不敏感的慧娘也放下碗筷,惊讶看着裴修逻,不解他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徐成毓缓缓坐直,按着桌子,一字一字说得分明:“怀疑我,拿证据,证明我能在陈家姊妹屋里行凶,又能从自己屋子里跑出来。”

眼见裴修逻神色一怔,她轻笑:“为难你了,先不提证据,有本事给个切实际的猜想,我真的谢谢你。”

早间,贝愉把他昨夜所看所闻说了个遍。案件迷惑之处就在此,陈千伶跑出屋,但屋内烛火光映在窗上的“影子戏”、飘散状若行走的白衣、从内里被堵住的房门,一切“有条不紊”地发生了。

如一场被精心布置的戏剧,演绎在众人眼前,却找不到那位自编自导自演者,戏剧真正的主角。

别说找不到,连丝毫痕迹都没留下。客院七个主子三仆从,十个人只陈百俐一人在屋里,九人在“好戏”开场时都在屋外。若裴修逻真说一个可操作的方法,她确实谢谢他。

貌似也想到是否在场这个问题,裴修逻沉默良久,一抖胆子直接开口:“说不定谁指使鬼魂做得呢,昨夜偏要扶乩,出乱子了吧。”

徐成毓诚恳点头:“是的,刚扶乩就出乱子,我不灵验谁灵验。也不懂得隔个几天再指使鬼魂,不稳稳洗脱嫌疑。”

“说不定……说不定有特定发作条件呢。”

“本事这样大,害个小姑娘太屈才。”徐成毓幽幽道,“得罪不该得罪的,你不得小心点?”

裴修逻收起思虑与不切实的猜测,容色一肃,郑重道:“我确实讲不出什么,也想不明白。但我知道,他们几个都得罪了你。”

如一声惊雷披在头顶,徐成毓转头看向褚玉宣,见他亦如此惊愕,她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劲。

除了第一天上岛时遇到的溺水男子,接下来丧命的几个,确实与徐成毓有矛盾。

胖子被长棍插入咽喉而亡,徐成毓曾用长棍戏弄他。

何佑贤紧闭门窗上吊自尽而亡,在此之前,就差没指着徐成毓鼻子说她是杀胖子凶手。自尽更像是一场以命换清白的戏码。

陈百俐,陈百俐也有,当时她不愿扶乩,几乎半推半逼,还吓唬她。最后,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诡异的方式死去。

徐成毓喃喃:“记得你之前说过,看懂那个的人没能善终?难道这就是我的不能善唔唔——”

嘴一下被捂住,褚玉宣哀怜地望着她:“别说了,求你。”

怒气直上头,裴修逻冷笑:“呵,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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