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和他是真把阿峥当亲儿子看待,没有苛待他半分。
他站在原地,怔怔望着世子的马车远去。
何彬希望阿峥快快好起来,然后带着他从京城离开,不再回到这里来。
*
翌日。
卫衍到沈老太君屋里请安的时候,京城又下起来一场小雪。
丫鬟们一见世子进来,忙给他重新换上一件披风。
沈老太君见他面色康健,不似病重的模样,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昨天你去哪了?我让人你院里寻人,也寻不到。”
卫衍:“我昨天晚上到我在京郊买的私宅住了。”
“昨天你匆匆让人从库房里拿了先帝赐下的犀宁丸,是给别人用的?”沈老太君蹙眉,“那可是稀药,府邸就只剩那最后一枚了。”
卫衍:“孙儿知道,不过事情危急,为救人性命,只能让人从库房取了。”
沈老太君有些好奇,“这是何人,值得你拿犀宁丸救人?”
卫衍道:“这人是我昔日旧友的孩子,他孩子生了重疾,走投无路求到我这里来,孙儿想着药再贵重,也不如人性命贵重,就让人从府上取药,祖母您不会怪孙儿吧?”
“你做好事,祖母高兴都来不及,怎会怪你?药是死物,人是活物,药本来就是给人治病的,如果阿衍不拿来用,它又有何用?”老太君慈爱地看了他一眼,他这孙儿仪表不凡,为人心地善良,可是这婚事却迟迟没有着落,真是愁怀她了。
她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幻昙花糕,吃了一口。
卫衍也喜欢吃幻昙花糕,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也拿了一块,慢慢品尝。
见他喜欢吃,老太君笑道:“你喜欢吃,我就叫萍儿再取一盘送到你院里,这幻昙花糕是颦颦昨日从梦昙寺带过来的,老身一个人吃不完,分给你一些。”
卫衍闻言,顿时觉得手中的幻昙花糕索然无味,不想再吃了。
老太君见他忽然放下花糕,奇怪地问他怎么不继续吃了。
“我突然不喜欢了。”卫衍道。
沈老太君无言地看了他一眼,对五夫人道:“那你分去一盘,另外一盘你让人送去扶风那儿。”
绍文薇作为儿媳,不敢不收,笑着应下了。
老太君握着金缠枝莲纹手炉,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我想起明日丰城侯府有一场梅花宴,我打算带着颦颦一起去,带她多认识一些世家夫人、小姐。颦颦平日的打扮太过素净,文薇,你明日早晨去她院里,帮她打扮一番。”
“是。”绍文薇觉得老太君可真宠顾颦颦,才来府上不久,流水的珠宝绸缎赏出去不说,竟还要亲自带她赴宴。
卫衍道:“祖母,你很喜欢顾颦颦?”
沈老太君轻轻点头,“我确实喜欢顾丫头,她心善,人又长得好看,可惜命苦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长大,如今年过十九了,夫家还没有着落,要是她父母还在,说不定早就成婚生子了,哪会蹉跎到现在,我觉得这姑娘可怜至极,真想将她一辈子留在国公府。”
卫衍面色略冷,顾颦颦明明孩子都生了,老太君却还以为她是一个不知人事的闺中姑娘,她可真会演。
一个女人一辈子留在国公府的方式,不就是成为沈老太君的儿媳妇,或者是成为她的孙媳妇?
顾颦颦同梅含玉长得有几分相似,卫衍觉得老太君将她给留下,是想让她做卫扶风的继室无疑。
同样,绍文薇也是这般认为,心底已然将她当做未来的妯娌看待。
他蹙眉道:“祖母,你是否对顾颦颦太不设防了,你有没有想过她或许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她救下你,不是出于一片善心,而是为了攀权附贵?”
“她救下了您,您其实大可给她一笔银子,让她离开国公府。”
绍文薇意外,卫衍似乎有些不喜欢这位顾姑娘。
顾颦颦才刚到屋门外,就听到卫衍所言。
她心中一片冷然,在卫衍心中,她是不是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之人?
他如今正给她的祖母吹耳旁风,要将她赶出宁国公府,沈老太君会听他的话吗?
顾颦颦紧张地咬住下唇,心中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