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的标志动作。果然还是那个李相夷,我刚才怎么会有他些许不舍的错觉。
第二日下午,我去茅草屋给他种蛊,谁知却扑了个空,又去菜地那边找了找,还是没有。就在我以为这人又跑了的时候,半路遇到了渔民大叔,说李相夷雇了艘大船出海了,还惊讶地跟我表示原来李相夷不是哑巴。
我当然知道李相夷不是哑巴,我惊讶的是他从哪儿来的钱雇大船。据我观察他生活过得很是拮据,每日里吃的无非是菜地里种的萝卜红薯,要不然就是跟邻家换的豆饼子,连点荤腥都没有。无了大师当初看不过去,要给他些银子,他却死活不要。更何况,他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出海做什么?
我在茅草屋前等他,直到第二日傍晚他才回来,后面跟了好几个人,赶着一辆牛车,车上堆得高高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我心中气闷,正要上前教训一下这个不遵医嘱的病人,他却仿佛没看到我一样,气定神闲地指挥起那些人卸车。仿佛出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人火大,却又拿他没有办法,我只能退到了一边。
他们从车上抬下来很多木板,可以看出来都是好料子,上面还刻着精美的莲花祥云的图案。只是板子都是湿漉漉的,看着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难不成李相夷出海就是为了捞这些东西,他打捞这么多泡了水的木料做什么?
他们往返了一趟又一趟,直到堆满了整个院子。
我扫视着院里的东西,一头雾水,直到我看到了一条长长的木棍。那条上窄下宽的木棍映入眼帘时,我的心脏仿佛被箭击中了一般,砰砰地就像马上要跳出来一样。
那是一根船桨,而且应该是一条很大的船上的船桨。李相夷为什么要去海里捞一根船桨出来,这些堆在院里的木板又是从什么上拆下来的,答案呼之欲出。
“你们决战的地方在哪儿?”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李相夷不语,只是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是我这半年看惯了的淡漠。
我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人拽到了我的面前,“你们决战的地方到底在哪儿?”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我被他这副样子激怒了,将人向后一推,按在了茅草屋的墙壁上,低吼道:“你们决战的地方就在这附近是不是,这半年你看着我到处瞎跑,次次无功而返很开心是吗?李相夷,我原本以为,过了这么久我们也算得上是朋友。”
他依然不语,我知道从这人嘴里怕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但他不说总会有人说。我转身去找船老大,没注意到身后人看向我欲言又止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