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表哥,若是表哥都不理我,我可是会很难受的。”她瘪了瘪嘴,“那还不如提早收拾包袱回江南呢。”
“可是,这对你一个女子的名声不太好的。”怀让想了想说道。
“表哥怎么能这般想。”沈余抿抿唇反驳道:“祈福之事最重虔诚。”
“出家之人理应不分男女,况且青天白日,我们又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清者自清。”她对上怀让的视线,说到这儿,不知为何着实有些心虚。
“实在不行,我在外面晒着太阳等你。”
话到这里,沈余觉得自己既然跟了过来。想要珍惜仅有的时间试试这人外,还想时时刻刻黏着他。
“倒也不必。”怀让拗不过她,领着人走到了老夫人院中的佛堂处,那晚她说那些义正言辞的话似乎还萦绕在自己的耳边。
“既然你本人不在乎这些,那便无畏其他。”
…………
佛堂里一股檀香绕鼻,堂内光线昏暗,不知不觉间引得沈余的眼皮开始泛沉,伴着身侧有节奏的敲木鱼的声音,她的头也随着一下一下的点着。
怀让平静下心中燥乱,诵完一套经,抬起眼皮掀开了个缝,轻轻吐出一气,手上动作一停,才察觉到身侧的人竟一点声响都发出。
他下意识朝着旁边看去,就见到对方脑袋一点点的“蠢”样子,先是诧异了一瞬,随即想起了对方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证。
怀让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些许,视线中小姑娘的摆动幅度越来越大,他本能的将手伸过去,挡在对方额头前方的虚空处,防止对方一个不慎栽到地上。
沈余如今迷迷糊糊的,脑袋也昏昏沉沉,说睡着了倒也不是,因为她还有意识,时不时得还会惊醒一瞬。
所以在木鱼声停下之时,她就已经迷迷糊糊的要醒了。
但是可能因为跪的时间太久,腿有些麻。她才睁眼睛,身体就惯性般得往前,直至贴上了一只微温的大手。
大手不光罩住了她的半面额头,掩住了她双眼更甚盖住了她的鼻子,整整占据了她半张脸。
沈余身体向前倾了一会儿,腿上的酥麻之感越发的强烈,她现在动都不想动一下。感觉到对方想要将手伸回去,她立马伸手扯住了怀让的衣袖,“表哥,等等,等等,再等一会儿,腿麻了,动不了。”
她把住怀让的胳膊,缓了好一会儿才在对方的帮助下坐了起来,拿着手锤了锤自己不争气的腿,感受着他关切的视线,沈余有些不要意思,“多谢表哥了。”
“撑不住,为什么不说?”怀让看着她的侧脸,声音温柔道。
沈余一顿,从地上站起来,浅浅打了个哈欠,表情带了丝歉意,道:“也不算撑不住,就是不小心睡过去了。”
“表哥现在我们要去见王妃了吗?”她看着外面的天色,有些拿捏不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时辰。
怀让也从蒲团上起身,宽大的僧袍上没有一丝褶皱,他看向她,问道:“怎么这么着急地想去?”
沈余叹了口气,“好歹也是住在这里,不拜见一下家中主母,怎么说也是失礼的。”
“走吧。”怀让抿了抿唇,带着沈余离开佛堂。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朝着府中南侧走去。路上遇到了不少仆从婢子,他们见到怀让皆是垂头唤了声“大公子”就过去了。
王府中的景色不错,一路前行绕过中央的假石花园,沿着长廊向上,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略显贵气的院落。
院子占地很大,进出仆人很多。
有管事的远远见到怀让的身影便立马放下了手上的活,小跑着过来,“大公子,您来看王妃娘娘吗?”
“正巧小世子也在,奴婢进去通传一声。”
怀让有礼的点了点头,手指捏着佛珠的动作紧了一瞬,“劳烦了。”
“这位是祖母那边的外亲,想暂住咱们府上几日,打算过来拜见一下母亲,劳烦一起告诉一声。”
“不麻烦,不麻烦,大公子在这儿稍等片刻。”那侍女看了沈余一眼,微微告了声礼,“这位就是表孙小姐吧,王妃早就知道了。”
沈余点了点头,扬起一抹笑,“劳烦了。”
“没事,二位在此等上一会儿,我这就进去告诉王妃娘娘。”
说完,侍女走进了院子。
“母亲很好相处的,不必紧张。”怀让余光扫到身旁人紧绷着的小脸,宽慰道。
沈余闻言身体一动,上下回看了对方一眼,视线在他紧握着的佛珠上停留了一秒,说道:“表哥也是,不要紧张,那毕竟是你的母亲。”
怀让垂眸对上她的眼睛,唇瓣轻抿。半晌,他轻吸了一口气,抬头望了眼天空,“我同母亲已有六年没见了。”
“难免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声音轻轻的,像是不仔细听一阵风就能带走一般刮过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