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传来青青的说话声,带着明显沙哑的小奶音。
罗禄转身朝房间的方向望过去,房门是虚掩的,这个位置也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罗禄焦躁不安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外面的世界早已经换了新颜,永丰寨困得住人却困不住人心,即便他们这一代还能勉强守住,孩子们也迟早会走出去的。
罗禄深思熟虑良久,心中终于有了决定,他抬眸看向谢姜,“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决定永丰寨的未来,并非我一人说了算。”
这便是同意了谢姜的提议了。
只不过得在他完全掌控整个永丰寨之后了。
罗寿重新激动起来,他哥考虑清楚了!要跟着谢公子干了!
罗寿对兄长一向信任有加,既然他哥都这么说了,那必然是衡量清楚了,这么做对永丰寨利大于弊。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谢公子是老天派来帮他们的!
罗禄想要赌一把。
就赌眼前这位年纪轻轻,不显山不露水的谢公子,将来必跻身朝堂最高处。
即便是一道被掳来的魏国公世子,有朝一日也难以望谢公子之项背。
就赌他此番决定不但能带永丰寨走出深山,还能给永丰寨的人们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
对于罗禄的决定,谢姜并没有觉得意外,“那咱
们就来聊聊,如何解决西寨之事。”
罗寿兴奋得拖了张凳子坐到谢姜对面。
谢姜对罗禄道:“你也坐。”
“是。”
罗禄发现从此刻起,他便下意识的,开始遵从她的命令。
眼前的少年身上,那种生来便开始身居高位,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威仪,让人敬畏臣服。
罗寿笑得露出牙花子,“谢公子是不是有办法?”
谢公子之前说的,到时候他就知道了,指的就是现在嘛!
谢姜却是对罗禄道:“罗中通是准备在他寿辰那日动手?”
罗禄没有问谢姜是怎么知道的,只是抬起眼皮看了罗寿一眼,但也并非怀疑此事是罗寿透露的。
罗寿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更不可能透露给谢姜知道。
但永丰寨中分裂成东西两寨的情形,一猜就是从罗寿口中说出去的,大约又是在破口大骂西寨那些人吧。
谢公子这样的心有城府之人,只需只言片语便能窥见全貌。
罗寿这小子倒是对他的救命恩人信任得很。
也不知道是该骂他毫无防备之心,还是该称赞他有识人之明。
罗禄这回没有避开罗寿,将他所了解的罗中通的打算,以及他这边的布置应对,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谢姜。
谢姜一边听着,一边点了点头。
罗
禄倒是有两把刷子,比她想象中要做得好。
难怪能逼得罗中通不得不铤而走险借助外力。
见谢姜似乎还算认可他的这番应对,罗禄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关乎东寨的生死存亡,他身为寨主不敢有一丝的疏忽大意。
罗寿听得眼珠子都凸出来了,东西两寨之间马上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了,可他对于这件事竟一无所知。
他想问问他哥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他!在他哥心里他他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罗寿不由得红了眼。
看他这副震惊且沮丧的样子,罗禄就知道他想岔了,罗寿什么样他还是了解的,虽然还是一身孩子气,但绝不是不知道轻重的性子。
他瞒着罗寿自有他的用意。
“你也不要想太多,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也只是想用你的不知情,稳住罗中通那帮人。”
罗寿猛地看他哥。
“本来真到了撕破脸的时候,咱们东寨对付西寨不说绰绰有余,也绝不会是败亡的那一方。”罗禄这话说得是有底气和自信的。
罗寿点点头,确实如此。
罗中通虽然经营了数十年渐渐成了气候,但他哥名正言顺,永丰寨百十年的底子都握在他哥手里呢。
东寨之所以隐忍至今,是因为不愿意自相残杀血流成河,毕竟
原本曾亲如一家。
可罗中通和底下那群人心思越来越野,都想学黄兰山盗匪杀人越货壮大自身!
简直愚蠢至极。
永丰寨安稳至今就是因为他们与世隔绝!
与世隔绝指的并不是不与外界往来,而是不到外界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一旦他们成了黄兰山盗匪第二,朝廷和老百姓都不会放过他们!
永丰寨也休想再安然世外!
西寨那帮人只看到黄兰山盗匪打家劫舍不劳而获,只看到黄兰山盗匪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银,却看不见黄兰山盗匪的灭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