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大喇喇往塌上一躺,懒散的伸了个懒腰,美滋滋的对走近的何姑姑道:“再过几日徐衡宴就该回京了,我这么费劲做的核桃,徐衡宴肯定爱不释手。”
精雕细琢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谢姜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
正想着用何种名目,问她讨要这枚她亲手打磨的核桃,就听到了她这句话,何之斐唇边的温润笑意瞬时淡去。
原来这枚核桃已经有了去处。
何姑姑笑着道:“公子做得如此精巧用心,徐世子肯定能感受得到。”徐衡宴敢不爱!打断他的腿看他爱不爱!
说着将核桃放在小几上,给谢姜按摩爪子,握了两个时辰工具刀,手指上都是印子。
“一会儿用玫瑰露好好泡一泡。”
何姑姑恨不得将她家公子的每一根头发丝都精心养护着,这吃人的世道也不知积了多少德,才向老天爷求来的她家公子这样一个夺天地造化的宝贝,不悉心养护好了合该遭天打雷劈!
奈何她家公子毫无觉悟,愣是把自己当成凡夫俗子,她要是不操碎心盯着点,她家公子不知糙成什么样!
谢姜道:“用得着这么麻烦?揉一揉就好了嘛。”
听听!听听!
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回事!
何姑姑瞪着她,“好什么好!泡个玫瑰露能费得了什么事,您只管躺着,这不是有我们……”
谢姜乖乖地没有吭声了。
默默听着主仆二人的谈话,何之斐暗暗摇了摇头,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手断了。
不过很快又想起来,她其实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原本定国公府的掌上明珠,被怎么宠着都不过分。
“徐世子人还在宁河呢,您倒是先惦记上了,您怎么不惦记惦记易世子,您都在府里歇了三天,也没见易世子上门,您就不打算先哄哄易世子?”
谢姜懒洋洋地表示不屑一顾,“不上门就不上门啰,让他自己冷静下来好好反省,成天使性子像话吗!”
何姑姑正要说什么,就听嫣儿在外面敲门道:“易世子来了。”
谢姜滋溜一下跳下软榻,也不用何姑姑揉爪子了,兴冲冲地就要往外面跑。
“哎呀公子您慢点,慢着点,鞋子还没穿好呢,鞋子鞋子鞋子,不是让人冷静反省,不上门就不上门嘛……”
即将跑到门口的时候谢姜突然顿住脚步,掉头跑回了窗边的位置,一把抓住案几上的核桃,“易砚亘看到我给他做的核桃不得感动死?”
何姑姑提醒她道:“不是做给徐世子的嘛?”
谢姜头也不回地奔出书房,仿佛瞬间失忆了,“徐世子是谁?哪有什么徐世子?只有我送易砚亘的一片海。”
何姑姑急急忙忙跟了出去,嘴里念念叨叨,“慢点跑小祖宗!也不知道刚才嘴硬的是谁?”
书房的门打开又关上。
何之斐面前只留下被夜风吹得跳动的烛火。
还有窗边几案上和软榻上散落的,曾短暂属于过徐衡宴的,此刻却已属于易砚亘的一片海洋。
要是当易砚亘得知,那枚核桃原本是她做给徐衡宴的,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何之斐觉得易砚亘的心情应该也坏不到哪儿去。
不管她是要做给谁的,总归最后变成他的了。
田康太亲自在前头挑着灯笼,陪同易砚亘前往扶云轩,突然一道黑影从旁蹿了出来。
易砚亘就没考虑过第二种可能,先一步抬手将人稳稳接住,“大晚上冒冒失失也不怕撞伤了?”
谢姜顺势攀住他的肩,“我的脚太着急想见你,我没能控制得了它。”
甜言蜜语习惯性地脱口而出,这样神乎其技的本领,也不知道是怎样修炼而成的?
但易砚亘总是忍不住去想,其中总有几分是真心的吧?
他也不贪求太多,有一两分便足以。
她朝他狂奔而来的欣喜也是装不出来的。
“这几日事务太多脱不开身,等我忙完已是深夜,怕扰了你好梦就没有过来。”易砚亘下意识解释,并没有刻意冷着她的意思。
跟几个勋贵子弟眠花宿柳这种事情他当然生气,但他也知道,不能指望她一时半会儿的就能改了这些臭毛病。
“今天也已经很晚了,不过已经好些天没见你,所以我还是过来了。”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下?往常也都熬到这时候?”易砚亘不赞成的皱起眉头。
谢姜笑着举起手,将自己的拳头摆在他眼前,轻轻晃了晃,“我在做这个,刚做好你就来了,所以它注定是属于你的。”
说完就摊开手。
田康太懂事的将灯笼举得更近一些。
易砚亘看着她的掌心,“核桃?”
心知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