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夫人寿辰那日,魏国公府外一整条街,都被堵得水泄不通。陆之恒来得不算早,在前院没瞧见徐衡宴,便径自去了世安院。
陆之恒本来以为今天这样的大日子,徐衡宴迟迟没有露面必然事出有因。
但陆之恒万万没想到……
徐衡宴竟然在挽着袖子摘石榴。
虽然徐衡宴之前在宁河,也曾挽过袖子挖红薯,但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那个那个,树叶底下那个,都裂开口了,红透了那个……”
谢姜看上哪个石榴,就指使徐衡宴去摘哪个,徐衡宴摘下递给她,她拿在手里看了看,就放进脚边的篮子里。
大概是懒得继续弯腰,谢姜对坐在一旁的徐衡奕招了招手,叫徐衡奕站旁边提篮。
徐衡宴偷偷翻了个白眼,一脸的不情不愿,但是动作却一点不含糊,立马起身走过去。
“之恒哥!”
看到走进院中的陆之恒,徐衡奕露出大.大的笑脸,脚下一动正准备迎上去。
恰在这时,谢姜往篮子里放石榴,放了个空,石榴骨碌碌滚在地上。
徐衡奕看了看石榴,又抬头看了看谢姜,见谢姜盯着他,马上先跑去捡石榴。
陆之恒诧异得高高挑起了眉头,徐公爷和徐二叔的话,在
徐衡奕这都没有这么好用过。
不过陆之恒也看出来了,徐衡奕尽管表现得非常不情愿,但分明却甘之如饴嘛。
陆之恒不紧不慢,“外面那么多客人,你们两兄弟倒好,在世安院躲清闲?”
“你什么时候回京的?”徐衡宴也有些诧异,没想到会见到陆之恒。
陆之恒笑着道:“昨夜回来的。”
他特意回京当然不是专程为徐太夫人贺寿,不过有些话谢姜在场陆之恒也没必要多聊。
陆之恒看向谢姜,笑容温和彬彬有礼,“谢侯也在。”
陆之恒对谢姜没什么意见,他只是单纯地觉得,谢姜与徐衡宴不是一路人。
他没有理由不信任徐衡宴的择友眼光,可徐衡宴对谢姜的态度还是让他觉得……
谢姜打量着陆之恒,“陆玉清的兄长是不是,先前有过一面之缘,陆世子吃个石榴。”
徐衡宴恰好递了个石榴过来,谢姜直接朝陆之恒抛了过去。
陆之恒忙伸手接住,“……多谢。”
徐衡奕迟疑权衡了一下,最后还是返回岗位坚守。
“之恒哥,你先坐会儿吃个石榴,玉清呢?”
低头看了看手中裂开的石榴,陆之恒走到旁边坐下,“方才跟我一起来的,大概被谁叫走一块去
玩了吧。”
看他们还继续摘石榴,“你们打算摘石榴待客?”
看了看院子里的两棵石榴树,上了年岁的石榴树硕果累累,奈何今日上门贺寿宾客众多,“把这些石榴都摘了也不够哇。”
“是谢姜看到树上挂的石榴馋了,就跟我二哥闹着要摘石榴吃。”徐衡奕兢兢业业的举着篮子,生怕太高或太低酸了谢姜的手。
徐衡奕的注意力都在谢姜拿石榴的那只手上,恨不得将篮子长在谢姜手边,保证谢姜随便怎么丢都能够恰好丢进篮子里。
陆之恒被他下意识的逢迎动作看呆了,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谢姜的驯服手段,尤其她一直都漫不经心并非刻意为之。
陆之恒一边剥石榴一边暗暗想,要是谢姜盯着徐衡奕读书上进,不知道徐衡奕能不能考个状元?
徐衡宴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小谢只是见树上的石榴熟了,觉得亲自动手采摘比较有趣。”
至不至于这么护着啊!谢姜是一团烟雾吹一口气就散了?徐衡奕没忍住弱弱的反驳了一句,“她也没有自己动手。”
从二哥手里接过来放进篮子里就算自己动手了?篮子还是他提着呢!再说她这个传石榴的活儿本来就很多余好不好!
二
哥摘了石榴可以直接扔进篮子里啊!何须这么莫名其妙多经一道手!谢姜的亲自动手还不如说是亲自指使。
徐衡宴将石榴递到谢姜的手中时,顺便回头看了徐衡奕一眼,觉得跟徐衡奕说这些是对牛弹琴。
摘石榴要的是这份意趣,而不是过程,再说他和她之间谁动手,又有什么分别?
徐衡奕再次被伤到了。
他看向陆之恒,努力寻求陆之恒的认同,他二哥是不是太偏心了!明目张胆的偏心!
陆之恒满脸同情的点点头,随即便对徐衡宴道:“老三说你偏心偏的太过了。”
猛地对上二哥那双眸子,徐衡奕灵魂出窍了片刻。
“……”
好在他二哥根本无意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一心只愿陪谢姜围着石榴树挑挑拣拣。
“之恒哥!”
“啊?